【中阶试炼】我的朋友——莫红妆(11)

那日子后，许是受了打击，她白天都没怎么出来过了；后来我又听人说，她神神秘秘的，是每日走出镇子去戈壁滩上捡垃圾卖钱。那狗走了后，她就真像个鬼一样每天晚上乱跑——亏她还打扮得像模像样，我们皆是一番喟然长叹。
我那时倒是和她还有些话说。她是一直觉得我是个好心肠的，没了那只狗，她也就能和我聊聊；我的怪病那时正是重症期，全然不觉得有何不妥，见她死了狗，竟还觉得难过。
一来二去，背地里，真有些邻里的样子了。
又到了一年元日，高中竟说是要全校联欢，教育局来人。我们班要上去大合唱的，我却为了化妆坐在家里发愁——我是被莫红妆从小吓到大的，想起来男人化妆，我便浑身起着鸡皮疙瘩。
可偏偏班里就我一个会钢琴的，我还是得硬着头皮上。
等我好不容易接受了化妆，可怎么弄都不满意。
我愁了半天，班主任倒是想起什么，私下里对我说：“你家对门不是住着莫红妆么，她会化妆不是上过电视的？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就有惊喜。”

我眉头都紧皱起来，但碍着面，心里虽是不愿，还要一边应和着这个洋洋自得的中年老头。
元日上午六点多，冬日的天还是乌漆墨黑的，路灯闪着黄晕，雪似飞沙飘忽。我一觉起来，终究是下了决定——没敢告诉出差的父母，还是要找着莫红妆化个妆。
我披着外套，大冷天地在楼道里上下趑趄。举起的手又是抬起，碰到了门，旋即又放下——心里退堂鼓是在打的。真到了求人的时候，反倒是凭空发现自己平日的尖酸刻薄了；但涨红了脸，这时间也不会多停那么几秒。
许是声响大了些，那门是自己开了。莫红妆应是刚起来不久，穿了套紧绷的睡裙，也没化妆，睡眼惺忪的；她家里倒是整洁，可一眼望去怎么也是个家徒四壁的模样。
见着是我，她是有些意外：“呀，对门的小哥，你这是……？”
我踟蹰良久，还是清了清嗓子：“莫红妆啊，我……嗯……你帮我画个妆吧。学校要搞合唱，我这上台不能就这样上去了。”
她是没料到的，听见这话，眼睛瞪得滚圆；扶着门支支吾吾了一会儿，见我眉头又皱起来了，这才结巴道：“啊……啊……好呀……好呀！你等着呀，来我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