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阶试炼】我的朋友——莫红妆(2)

“父亲，可有什么事啊？”
他照例是要装作没听见的，抖了抖报纸。
“父亲，可有什么事啊？”言辞要再恳切些，此时还要站起身子。
唯唯诺诺地等了几分钟，他清了清嗓子——这也是不能漏出面庞的——信手指了指桌面：他是要儿子奉茶。
这茶是不能立马给的，捧在手里，温度适合了，瞅着茶沫子沉了好些，再奉上。
抿了口，约莫是到了能说话的地步：“你，晚上放完炮，去对门看看。”
啊，是莫红妆，是那个男扮女装的莫红妆——我不愿去的，但我不得不去的。惊诧过后，又带着诡异的难过，过了一会儿就觉得额头有密密麻麻的汗，但这汗是不能落下的——不够沉稳。
我悄声问道：“是……什么原因啊……”
他不说话，倒是厨房突然传出来家母的嚷嚷：“让他去干啥！大过年的，去死了人的屋子看着不晦气啊！……诶，你看着汤，别溢出来了……造孽哟，造孽哟，我说老莫啊，你让孩子大三十去赛红妆那个不检点的妖精家干什么哟，人前几天死……走都走了，现在去着，不怕伤了孩子的气运啊！”

那声响是愈来愈近了，手还在围裙上里外抹着，待到我面前，那音连带着手，都是干净敞亮了。我使了个眼色，家母心里了然，这才脱了围裙坐到家父旁边，好言好语地哄着。
我在一旁倒是不怎么敢动，抹着汗，心底倒是平稳了多：女人多吹吹枕头风，事情总是好办一些——家母捏准了家父脉，哄了一辈子，到现在还不是混得如鱼得水？可家母和同媳妇总是未让我知晓这些事情的，我也因了莫红妆的事情，不大过问这些女儿间的计较。
家和万事兴嘛。
眼瞅着家父眉头松了些，我媳妇过来拿蒜，听了些话，开始扰事了：“啊！……你们说隔壁的大伯啊，她怎的了？！死了？！”
“造孽哟！晦气！”我娘含怒嗔了一声，摸了摸腕子上的菩提串，“大过年的，道那个字作甚！还不快呸呸呸！”
“呸呸呸，我错了我错了，妈，哎呀，您别生气，”我媳妇那迷人的小嘴一嘟，往家母怀里蹭几下，就看着家母紧蹙的眉峰轰然坍塌，“哎呀，您看，爸这么说，不是也想顾及着我家名声。二十多年的老邻居，强子小时的事又过了这么久，人走了那多天，不去瞧瞧未免显得我家太不近人情了。妈，我也知晓您是为了强子好，这不是还有我陪着！您也说我旺夫、命格强，上次不是还有我陪您去寺里求的玉佩带着，寻常妖怪哪里可以近身哟！你说说大过年的，一家人和和气气，为了这事弄得家里家外不安生，多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