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试炼场高阶试炼：《一代》(19)

他在路口处顿了顿似乎是在确认什么，然后又向左转了。
陈江国喊了一声“老孟”就匆匆跟了过去，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和正在修缮的妈祖庙擦身而过了。
陈养浩、陆秀莲、陈学林、陈忠、孟国辉、梁向北、田七山、郑利群、黄天荡、孟玉、圣母娘娘、妈祖庙，妈祖庙……
“别睡啦老陈，找你好久。”水汽之间仍能闻到老孟嘴里喷涌着的酒气，他把老陈从水里拉起来：“你这人睡觉嘴里还不知道说些什么，老啦！擦擦身跟我走吧，去个好地方！”
老孟是真的变白了，记忆中比陈江国矮小，眼角边有着刀刻般的三根皱纹、总是光着黢黑的身子叼着劣质烟在前面掌舵的孟玉已经无影无踪。现在的老孟眼角的线被多年的笑意泡开，发软，露出一条小缝般的一双眼睛。这让陈江国想到以前经常捕的一种鱼。两个人走着，老孟依旧在前面，像极了多年以前。可是如今陈江国的视线已经不能越过老孟的肩头去判断前方的风浪，当然也没这个必要，前面不过是水汽多一些的通道，通向老孟口中的“好地方”。不知道哪里漏了水，地面一片湿滑，但这丝毫不影响陈江国走动，反而让他有了种适应的感觉。热气氤氲，不知道哪里传来“哗啦啦”水的流动，通道的灯昏黄地亮着。陈江国觉得头很沉重，身子倒是轻飘飘的，他和老孟都没有意识到他们两个人现在走路走的东倒西歪的，陈江国只觉得这条通道很长，似乎走不完一样，他有点跟不上老孟的步子，或者说两个人总有那么一段距离。

陈江国看着孟玉的背影出神。
“老陈，打了这些年鱼也差不多了，阿梁和山哥我都说好了，他们也想着你老陈过来呢。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改革开放啦！老郑他儿子你知道吧，现在领着一帮人在江里挖沙。老陈你说挖沙有什么用？能盖房子！老郑家里现在电冰箱，电视机什么都有，电视机还是彩色的！他老郑能挖沙我们就不行？那海边的沙不比他江里还多，我们还是到海上去，捞沙不比我们打鱼轻松多了？我看你也就别打鱼了，跟着我们一起干，等挣了钱，要是心里痒痒我们几个再陪你去海上过过瘾，哈哈哈哈哈哈……”
老陈不语，孟玉见状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但都凝固在了空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