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随死殉(7)
没有晚霞和夕阳能够在这里坚持到十点。
苟延残喘也喘不到。阿宝的“拖”,也没能改变多少。
我留学的事差不多确定了,最后一次与阿宝的交集是阿宝妈妈说阿宝拒绝探望的下午,阿宝拒绝任何人的探望。电话那头的女人泣不成声,因为阿宝自杀的事,阿宝妈妈告诉了我一声。
挂断电话前,她用喑哑的声音说:“也许当时阿宝不该被救回来。”
可我知道这是救回阿宝后一个母亲心力交瘁的感慨——即使重来千万次,他们仍旧希望阿宝是活着的。
即使苟延残喘,即使相互折磨。
我时常觉得,曾经是阿宝在绝望的诅咒中等待,往后就是阿宝父母沉重的苦熬中等待。
等待一个死讯。
生随死殉。这是君臣,是情人,是知己,是共生共死。如今我知道,这是阿宝一家——残躯、病体和一个“疯子”。
生随死殉。
生随死殉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