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之形 第六卷 （1）(4)

如果，这样都不被您允许，那么，请换我来承担。
硝子张大嘴巴，虽然她在石田的央求下展开自救，但她同时也做好了石田最终无法把她救起的心理准备。事实上，她的心，大部分时候都在坦然等待，待石田体力不支，松开手......只有容纳一粒尘埃的空间，留给生的愿望燃烧。
而此刻，没有迟疑，她立马握住了栏杆，脚也踩住了墙砖。同时，她看见石田的脚松开了。
他的胸膛、腰，直到双腿，飞速地在她眼前略过，低下头，是石田的面庞，他的眼眶不知何时变红了。
就在确定硝子安全了的一刹那，石田笑了，他放心地松开手，重心无可逆转地失去，翻出阳台，背朝下悬空时，硝子左手抓住栏杆，回过头向他拼命伸出右手。两个人的指尖轻轻触碰，一擦而过。
本来应该恐惧，可石田的内心却很平静。明知已不可能阻止石田下坠，硝子的手还是徒劳地抓握空气。

下降之前，石田最后注视到的，是硝子右耳的一道伤痕。
是小时候，我弄伤的那次吧？疤痕还未消去吗？
石田的内心被破败感填满。就在刚才，他认识到一点，自己嘴上说着想要弥补她，但追溯回小学六年级，他根本没能前进一步。回想了一遍，自己有好好跟她道过歉吗？没有......
硝子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她张嘴叫喊，但耳边只剩下簌簌风声。
对不起，西宫。虽说为时已晚，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好后悔，早知道应该早点问你，心里的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又一段记忆被触发。那时，他还没有对硝子做太过分的事。有一天，体育课，他和硝子都不舒服，所以请假，呆在教室里休息。硝子一贯地在看书，石田又在背后朝她喊了一声。硝子当然被吓到了。她回过头，出乎石田的意料，她居然咧开嘴笑。
硝子拿出笔记本，写下一段话——真是的，别闹了，再这样我要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