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长梦多(15)

“莱斯利小姐是我昨晚验出的金水。”
“蒂莫西和玛格丽特年龄相仿，都有可能是隐狼，请这两位都留下来。”
“其他所有居民请立刻回到自己的住所。”
会场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唯一例外的，塔莉莎放松下来，全然见不到之前焦躁的情绪。
艾丽卡在酒吧里惴惴不安地等待，一直到日落时分，玛格丽特才出现在门口。女孩低低垂着眉眼，瞧不见她的神情，可声音分明掺带了哭腔：
“欧克利先生说……‘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我们本来都要被绞死……”
“蒂莫西他，最后招供了……他自己，跳下了悬崖……”
晚风显得太过凉薄，被裹挟的落叶无力地打着旋儿，终究没了影踪。
白裙的女孩就在这晚风中，泣不成声。
七
局面再明朗不过了。狼队只剩下狼美人塔莉莎，预言家欧克利受到她的魅惑，给她发了一个个假金水。既然预言家已受魅惑，狼刀自然会落到马丁或艾丽卡身上。
但，究竟会是谁呢？
天色将暗，在满月升起之前，他们必须制定好方案。
“我们的主要目标有两个。一，保证自身存活；二、杀死塔莉莎•莱斯利。”艾丽卡轻轻晃着酒杯，幻梦酒流转出几许危险却神异的情态，“欧克利先生上个月已经喝过一杯幻梦酒，如果再喝下这杯就会梦亡，但我不认为莱斯利小姐会为他殉情。”

“所以不能这么做。”思索片刻，马丁轻叹一声，“也不能把你和她换牌。幻象再逼真，也很难让她自己杀死自己。”
“听你的说法，我中刀的可能更大？”
“从她在集会上的表现可以看出一些——她对你的那种怨毒的眼神。我看到时突然觉得那天路上的居民们非常友善。”
“也对……毕竟她在幻象中以为杀死了我，却发现自己其实是亲手杀死了狼同伴。把怨恨的情绪转移到我身上，也很正常。那么……应该怎么办？”
“……其实我还是希望你自己喝下幻梦酒。莱斯利小姐多半会赌你把幻梦酒给我，从而落刀你——”
“我说过吧，我有些事情……不愿想起来。”
艾丽卡含笑起身，推着高脚杯在吧台桌上滑行了一小段距离，最终稳稳送至马丁面前。幻梦酒在杯中荡漾了几下，泛出的绮丽光泽令人没来由地念起调制它的明艳女子——一样地使人心醉神迷。
圆月徐徐从云层中显露出来。就在云烟散尽的前一刻，马丁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将一张纸牌向空中掷去。奇怪的是那张纸牌没有再落下，倒像是在空中蒸发了一般。
眼前的情景倏忽间变了样子，从他的住所转换成了一个月圆的雪夜。心中暗觉不妙，却看到一对神情慌张的青年男女。女子的样貌与艾丽卡有七分相似，多半是……她的母亲？那么，他在临界时间换牌的结果，是和艾丽卡共享了部分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