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旅途】第七章(5)

“操作风扇的家伙呢？”猫问。
“是同一个人，一个人值早晚班，白天不用管，冬天干四个月，年终有奖金，待遇还不错。我跟你们说这个人，”迪哥笑得露出了牙齿，“本来叫海粟，但是罂粟的粟老是被人叫成板栗的栗，于是后来干脆叫海蛎了，哈哈哈哈哈！所以大家都明白了吗？”
“好像从头到尾有点复杂……”豪哥抚摸着自己的下巴小声嘟囔着。
“很好。”迪哥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他按了按猫手提箱的控制板上一个方形的按钮，这座庞大的升降装置开始恢复下行。
无人机已在开口缝隙的顶端悬浮待命，一阵熟悉的超重感过后，那两扇沉重的赝元素合金壁无声地分离开来——
但射击声并没有响起。迪哥紧盯着豪哥手中的显示屏，一个更为巨大而明亮的半球形空间内正孤身站着一个手无寸铁的人。
迪哥当然还记得渔牧。
卡车漫不经心地碾过渔牧手下的尸体，风沙渐渐刮得大了起来，刻着“GPT”的牌匾便又吱嘎作响起来，大块的沙砾敲击在前挡风玻璃上发出必必剥剥的声音。

此时的小萌羞愧地发现方才澎湃的心情竟然已经消失殆尽，就像此时浮城之下的朝阳转瞬即逝。只有在人类社会，她才认识到有些情感只有付诸语言才能得以清晰地认识，而她对于Vector的她自认为称为“爱”的情愫此时面对着这个自称渔牧的老人忽然间变得虚无缥缈。当太阳隐去在浮城之上，渔牧的倒影在挡风玻璃中显现，小萌瞥了他几眼，只感到不知所措。她爱的，或者说爱过的究竟是那个名为Vector的男人还是那个潜伏者呢？
不知不觉间，小萌踩在油门上的右脚便已经失去触感，时速超过了两百公里，使得渔牧的影失真地嵌入在了靠背上。渔牧也模糊地认识到自己对于Tensor的感情在时隔两年之后相见的那一瞬悄然溜走了，仿佛只是为了支撑他到这一刻似的，当然他也清楚这部分源自于渔牧这个身体在孤独的大半生之后七情六欲的燃烧殆尽。
“Tens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