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上）(11)

如是先生看了，定会说:“不成体统！”
哦不，先生早就不知所踪，说不定已去日本人手底下做事了呢。
我已见到，前朝的老总管，在游行的大典上，对着日本人点头哈腰，把日本人请进了紫禁城！
不知道为何，我对日本人的厌恶是没由来的，打心底里的讨厌。或许是这些年岁连一两杂和面儿都讨要不得惹的恼吧。
心焦皮软，我懒趴趴(也是饿的没力气)地倒卧在胡同口儿。
“听说……听说打到南京了啊？”
“南京？南京不是……不是国都么？那么多大将军？守不住长江天险？”
“可不是，甭提那堆软蛋了，就是这什么民国惹的祸。要是在大汉，关云长赵子龙，一个个儿都是以一当百的好汉；要是在大唐，郭子仪秦叔宝一个个人中龙凤。嗨，就是这破革命，坏了中国的风水，一个英雄没出来过。”

“就是，要我说……”
两个茶馆的闲人聊得热火朝天，我却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心绪琐碎，困意涌上头脑。
“小白？”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带着疑惑响起。
乐天先生！我精神猛地一振，突然兴奋了起来，可不正是，数日不见的先生出现在了胡同口，只是先生的精神不复往日的矍铄，向来蕴藏着笑意的眼眸蒙上了一层阴翳，显得雾蒙蒙的，没有生气。
先生身形也消瘦了很多，但不知怎的，我却觉得他的姿态透着一股坚定。
“先生为何在此？此前先生适之何处？”我也不知怎的，就打消了先前对先生诸多的猜度，显得热切。
先生没有回答我，反而苦笑：“北平之大，却已容不下乐天，‘亡国奴’也，何以为家？”先生饱含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今日见你，既是喜，更是忧也。你不应该在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