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ideal同人】Hunger(4)

“……小男孩是找到了野生的小动物吗？”我感觉越发不舒服了。
“哪里用的着寻找小动物啊，明明遍地都是现成的食粮。”
我听懂了，不如说我从“牙齿”“骨头”那里开始就已经听懂了，我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我的功能和工作是为人类解决心理问题，我总是告诉人们事情会向好的方向发展，这次我也试图这么告诉自己。仿生人并不会觉得恶心，但我的控制中枢还是传递给了我一个新号——
厌恶。我厌恶这个故事。
“故事到这里还没结束，”男人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那之后小男孩还是觉得很饿。慢慢地他吃掉了所有‘储备粮’。他不得不离开村子，去寻找新的粮食。他吃掉了沿途的小动物，野兽，到后来甚至连植物和河水也没放过。他一路吃到了城市，开始吃那里的人们。人们害怕他，用武器攻击他，用火烧他，但小男孩全然不顾。他只觉得饿，哪怕吃了好多人，他还是觉得饿。他吃掉了城市里的所有人，吃掉了城市里的所有能吃的东西。城市变成了一座空城，可小男孩还是觉得很饿，他已经到了不吃东西就活不下去的地步了。于是他开始吃自己。“

“请您不要再讲了——”
“小男孩吃掉了自己的皮肤。这还不够，他又开始啃食自己的血肉，之后是骨头、器官……他最后吃掉了自己的胃。他变成了一具骨架，可即使这样他也没死。他仍然记得自己的饥饿，他就拖着一身的骨头，才这个世界上游荡到了今天。好了，”讲了这么多男人似乎有些累了，稍微舒展了下身体，我听见了数不胜数的“喀啦喀啦”，“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
“我……”
“算了，你也不必发表感想。我并不想听到你说那个小男孩是个怪物之类的话，虽然那是事实，但——”
男人似乎是不经意间向下拉了拉外套的拉链，我看见了那里有一排白晃晃的肋骨。
“——没人愿意听到别人那么说自己。”
我跳了起来，尖叫着推了好几步，后背撞到了不知哪根电线，屋子里的设备被我带倒了一大片，一时间我的听觉模块里充斥着乱七八糟的声响。我本人也被那一堆设备绊倒，脸朝地摔了个结结实实。那会儿我只知道我逃不掉了，处理器早就没有空间去思考对策或是其他，我只有反复地叫着“离我远一点”“仿生人不能吃”等完全出自本能的话语——如果仿生人有本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