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ideal同人】Hunger(5)

喊了半天我发现不太对劲——他怎么还不来吃我？我犹豫了一会儿，期间在心里念叨了约五十次“只要不是脑死亡就不算死亡”，最终以每次转三十度角的速度慢慢回过了头——
男人正在把我碰倒的设备扶回原位：“……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反应这么大。”
“所以……你是因为义体排斥，身体机能逐渐下降，于是选择放弃了身体？”我还有些惊魂未定。
“我没有其他选择。因为义体排斥，我的整个身体都无法从外部获取养分——除了这里，”男人伸出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为了活下去，我只能选择放弃身体的其他部分。你刚刚看到的骨头，其实是某种支撑我运动的人造骨骼而已，其实和人类的骨头并不一样。”男人挽起一只袖子。确实，除去基本的骨架还有一些金属结构作支撑。
“那您来这里到底是为了……？”
“找人聊天罢了，恰逢万圣节，就想讲个故事吓吓你。没想到你这么怕。”
“我并没有怕！我只是……只是……”我的声音不受我控制地越来越小。
“好了，不开玩笑了，”男人收起了打趣的表情，“不过，我一开始说的‘我对世界感到困惑’也并不是假话。”

“……能具体说说吗？”我逐渐找回了心理咨询师的尊严。
“你觉得这个世界怎么样？”男人问道。
“嗯……算不上好。”
“在我看来烂透了。你有想过它为什么这么烂……或者说，为什么‘不好’吗？”
“因为环境恶劣、资源短缺？”
“可又是谁造成的这些呢？”
我沉默。我知道答案，但我不确定该不该说出来。好在男人没给我回答的机会。
“是人类啊，”他说，“是人类破坏了环境，也是人类耗尽了资源。他们没办法再获取足够的以维持生命，于是他们切掉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换成了义体；他们的大脑机能严重衰退，于是他们创造了仿生人代替他们的工作。但终有一天，世界会被他们蚕食至一片荒芜，他们连制造义体的资源都不再会拥有。到那时候，他们吃光了这个世界，也早就吃光了自己。他们还能吃什么呢？”
“他们……”
“你不需要回答这个问题，你只是个仿生人。我也不需要，因为我活不到那个时候。这其实与我们无关，两亿年以后所有人都是尘土，这场蚕食放眼宇宙，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