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者·惊鸿启奏·Sinfonia(7)

 “哦……哦，生日快乐，”突然间被告知这种事情，我又一次手足无措起来。
“所以，”她仍旧保持着让人心痛的笑颜，“我就要走了。”
“这样么……”我低下头，拳头在不知不觉中攥紧，一丝不甘的痛楚传遍全身，“明明——”
可是，我竟想不到有什么能让她留下的“明明”
“明明……你还没看到流星呢！”
 这些星星也很漂亮呢。”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左手伸向天空。那个瞬间，我觉得对她而言，所有的星芒都触手可及。
伴随着这样的动作，她的身躯逐渐化作带光的微尘，散发着明亮却柔和的光芒，又慢慢飘散开去，溶解在空气之中，像是萤火虫在夏夜的森林里盘旋。
“真远啊。”她收回手臂，仍旧望着天空。玳瑁色的瞳孔里映出星河，璀璨得像是整个夜空都在燃烧。“原来……最后……是这样的……”，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再次谈及死亡，她的语气却平淡得如同只是聊起昔日的旅行。她再次看向我，眼眸清澈得像是初冬溪流上的薄冰。
“那么，再见了。”
“……”我拼命想说出点什么，但喉咙中只发得出哽咽的声响。

我……不想让她离开。
我……不想让她死去。
我跑了起来，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惊异。可在那时，这是我唯一能做出的举动。
我幼稚地坚信着，只要我能拥抱她
只要，我能——
毫无悬念，我穿过了那片光芒。除了扰乱那些光尘之外，我鲁莽的举动没有对眼前的情景产生丝毫影响。
她的身影已经几乎完全消散，只有几粒大点儿的光尘还在我身边滑行，似乎是要挽回失去的时光。我几次朝那些飞舞的光团伸出手，却毫无所获，那小小的光点总是同指尖保持着一段不可触及的距离。
最后的光也渐渐淡去，我闭上双眼，眼前却浮现出那些微尘鲜明得不可思议的轨迹。它们勾勒出一个女孩的身影，她吟唱时翕动的唇瓣，她凝望是澄澈的双眸，她转身时飞舞的发丝，她述说时轻柔的话语……一时间，我脑中尽是她的影子，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再次闪过，又重新汇聚成她说出最后一句话时的模样。
她的笑容依旧落寞，仿佛月华在天明之前孤独的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