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法波音乐(5)

格朗泰尔举着铅笔盒，就那样愣在人群中。
“我都快忘了我才十八。”他喃喃自语。
公白飞送了他一个ipod。
“其实我这时候应该还没出生。”格朗泰尔弯腰从地毯地下拿钥匙，“我是晚上十一点五十七出生的，所以我还没成年——当然从法律上来讲我已经成年快三年了。”
公白飞跟着他，把书包甩在积了灰的沙发上，然后爬上小阁楼摆好蜡烛。
“你手机能放阿尔法音乐吗？”格朗泰尔问他。
他点了点头，开了音乐。
格朗泰尔也掏出自己的手机：“定个闹钟。”他把手机举给公白飞看，“我出生，它就会响了。”
于是在长久的沉默中，铃声响了。
格朗泰尔伸手把它关掉。“嘿，飞儿，我成年了。”他说。
公白飞转过身来，看着格朗泰尔的眼睛，他突然抓住格朗泰尔身后的一颗蜡烛，借着手臂扫开一大片蜡烛，不管自己被蜡油烫了手。他把格朗泰尔按到地板上，在他的后脑勺着地之前用另一只手垫了一下，然后用身体压住他，按住他乱动的手，给了他一个绵长，毫无章法而毫不客气的吻。

“你十八岁的第一个吻，不能给那些只在你生命里出现一晚上的人。”十二点零二分，公白飞喘着气松开格朗泰尔，翻倒在他身旁，不知道是在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我想你不会嫌弃我。”
格朗泰尔躺在地板上，等自己和公白飞都把气喘匀后开口：“我很喜欢，谢谢你，飞儿。”他把手搭在公白飞手上。
“那是我的初吻。”
格朗泰尔支起身子，在公白飞嘴唇上留下一枚虔诚的浅吻。
“这便是你的第二个吻。”
他们在烛光围成的圈子里轻轻落泪，也轻轻笑出声来。
后来的故事你们都知道了。
格朗泰尔和公白飞依旧是最好的朋友，二十四岁那年，他们在酒吧带走了十七岁的未成年饮酒安灼拉和刚满十八岁的失恋醉汉古费拉克，后来分别成为了他们的爱人。
安灼拉不懂音乐，于是格朗泰尔便习惯于戴着耳机呆在他旁边做自己的事情。安灼拉也不去管他，毕竟他们在太多方面天差地别，但该相同的地方相同，该互补的地方互补，就足够了。安灼拉深信爱人需要给彼此一定的空间，格朗泰尔觉得保持些距离也挺好——对他来说什么都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