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2)

张老头缓缓起身，指着白嫩脸：“你，赔我那盘花生米。”
“你这个崽子报的吗？报假警，罚五百块钱！”
警棍在张老头脸上晃悠。
“赔我，一盘，花生米。”
“老头，你什么意思？想吃棍子吗？”
“我说，年轻人，你，赔我一盘花生米。”
白嫩脸霎时变成了红怒脸：“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对谁说话，老头！敢惹警察，你今晚死定了！”
说着他警棍一甩，张老头应声倒地。他又猛砸了几下，看见张老头卷成一团，便踹了几脚，吐出一口唾沫：“晦气。你们，带他走！”
他身后的两个警察忙赶上来，抓起张老头。红怒脸看到张老头的破军衣上，一个牌子反着亮光。
他拽下那件军衣，那牌子上写着：“第二十九师四十四连三排排长。”
“嚯，还是个排长，好大的威风啊。”红怒脸变成了嬉笑脸，把军衣摔到地上，猛踩几脚：“要不是你们输了，我会来这个狗屁地方当警察？”

张老头猛地甩开身边的两人，上前推开白嫩脸：“你对它放尊重点！”
“尊重？你也想谈尊重？”白嫩脸拍拍衣服，“一群打仗打输了的废物，有什么资格谈尊重！”
张老头拿起那件军大衣，披在身上。白嫩脸用警棍推了推他的胸：“你还以为自己是个军人？”
“我是，而且永远都是。”
“那你就继续活在你的军人梦里吧。”
几秒后，张老头被两个壮实警察从窗户给扔出了酒馆。
深秋，寒风阵阵的街道上，张老头就这么趴着，一动不动。那群警察路过他时，还特地吐了几口唾沫。
也许自己应该在酒馆里被他们打死的吧。打死前反抗一下，也算是有了个好结局了。
他原本是这么想的，但最后还是害怕了。像当时在战场上时，他怕了。
他不想死。
所有人上刺刀往前冲锋的时候，他也在往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