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歌：真理昔人云(5)

这一切它们能够代表事物的本来面目吗？
矗立在超级市场中的商品社会所代表的
历史阶段已经凝固。被歌颂的
良莠不分的生长期是青春期的一场误会。
寻求统一的愿望像马基雅维利的僭主理论
到处溃败。在石头上粉碎，花朵中葬身，在
永不停息的时光的流水线上打盹。高楼危坐
的少男少女把所有白天睡了过去——
不会，他们不会把迅速失去的赤子之心
像挖掘冰淇淋那样填进欲望勃发的唇间。
他们远离了在群众中制造愚蠢和混乱的欺骗伎俩，
以为将是坐收渔人之利的一代。时间过去了，
在获得生活的稳固和私欲、荣耀与暴力的满足之际，
自身也深陷背离求真务实、迷信和谬误的识见状态。
“请给我勇气与力量，
让我永不厌倦地审视自己的灵魂与肉体！”
让我以铢视轩冕、尘视珠玉的身姿去面对
永无休止的覆盖，像金斯伯格怒吼着被疯狂毁灭的
一代精英——为这不幸拾掇修补于煨烬之余。
让我告诉他们：“匹夫有不可夺之志。”并且重申：

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
让我把月光安置在屋梁和最后打开的窗口，
像一个狂信派把真理的词汇写满人心和山地，让它们
身后的物体与意义借着汉字的尸体还魂。
让我像一块物体面对天地之间的物体，像打扫庭院
一样打扫内心的榛芜与积尘。让我像一个狂者
那样进取，像孩子用哭声表达愤懑，片刻之后
又因突如其来的喜悦而笑脸盈盈。
让我探究内心潜伏的未发情绪，在奔跑的道路上
原始返终，以虔敬对待安澜的年岁，如尸而坐，如钟悲鸣，
空虚的顿悟因无念把寂静击穿，进入另一种寂静。
往来于清醒时光中的人无时没有念头，
这念头中诞生的真理就是谬误，像碳一样发亮，
在所有需要信仰的地方熊熊燃烧：光照中的
亚洲的面孔，手握真理祭奠豪饮者的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