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歌：真理昔人云(2)

朴素之风，进入溪水也不能说出冷酷的柔情。
就连花影和一片温暖如春的面容上
反照着的月光都无比愁惨。关于自然那些
惊人的事实只是儿童期的浪漫想象。
一切多么混乱多么美，束发总角，白首相从。
“存生不可言，卫生每苦拙。”
从经济生活一跃而入政治生活的所谓
神圣意志不过是一场自己爱自己的游戏。
真理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就是
披着枯槁虚寂的灵魂一颗痛苦的心，徘徊瞻眺。
“花朵开放时，花蕾消逝了。”
统治着黑漆漆的地下世界的阎罗王所伸出的
死亡的权杖，令惊恐的人们宁愿相信鬼魂
与祖先的荫蔽，也不愿相信
一个生物体的自然过程——然而庙宇和碑林
已经被远处跑来的历史的大手打碎。没有
死者从平原的寂静中爬起来扶正自己的牌位，只有胆大妄为
的盗墓者像幽灵，徘徊在荒野和风中。也没有
为处境痛苦的弱者呼号和悲鸣的表情
从那些为谐谑娱乐而摇唇鼓舌者的

面容上显现。只有与杯盏接触的冷漠神情
在微颤的嘴唇间闪烁——“周围的岁月，黑暗凄冷。”
天空像一片干涸的池塘，颠倒而难以名状。
从大雾中穿行的鬼魅身影给这城市的
街道和楼房一道指南针式的命令。停！
失踪者的墓志铭上写着：“不动即是生存。”
他们是飞矢在芝诺的哲学中走向富丽堂皇的
深夜场景。手握金钱就是手握真理！干。
当狂风刮过春天的野地和民居，像一只手
抚过布满褶皱的、阴天的绸缎；当废弃的
妆容伴随飞舞的钻石和皮靴在昏暗的灯光下
来回舞动。比摩天大厦还要高傲的神情，
比去年的枯枝败叶还要载浮载沉的灵魂
于纷纷籍籍的生活内外虚生浪死。
“那忧伤的渴望，阴郁的精神，一面悲叹着
它的精神世界的沦丧，一面潜伏在背后。”
等待。哀叹着，搓着手，不安地来回走动。
“我爱我生命的黑暗部分，
我的感官向它深逐渐入。”我看见的每一间
房屋都像一块遗愿中的风景；每一条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