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灯塔(9)

曹沈熙踌躇着，开始在房间里踱圈，一股莫名的焦躁扼住他的心。毫无来由，却又那般真切。
“你在害怕。”
忽然，褚轩昂平静地说道。
曹沈熙一愣，旋即愤怒起来，上前一步揪着褚轩昂的衣领，死死盯住那双呆滞的眼。
“我没有害怕，你这个傻卵。我们已经做了那么多准备——有了工具，有了人手，找到排水系统的突破口。冒着被老师蒸发的危险干了这些——难道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停下？”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几乎将满腔怒火都宣泄出来。但说完之后，他才发觉这番话更像是对自己说的，而褚轩昂只是如往常般漠然，淡淡地拍掉曹沈熙的手。
颓然坐在床角，曹沈熙低下了头。
“得了，我真在害怕。我们现在还可以回头，撕掉纸，扔掉工具，大家就当无事发生。一旦开挖，如果顾吴越计算错误，或者哪个老师心血来潮，去地下室看了一眼，我们的结局就会很惨。”

“你之前说过的…...”
“只是心血来潮，小褚，我终究是个懦夫。”
褚轩昂沉默片刻，近乎粗暴地从曹沈熙手中夺过那张地图。他的动作从未如此迅速，迟钝的眼中第一次燃起愤怒的火焰。
“你害怕，那就我去做。”
“一个人？”
“我会去找新的队友。他们不一定比你聪明，但一定比你勇敢。”他狠狠地咬着字眼，言语间尽是悲愤之情。他反复打量着曹沈熙，仿佛要将舍友窘迫之下的内心世界完全看透。锐利的目光让曹沈熙几乎不敢抬头。
“你真让我失望，曹沈熙，你才是那个死废物。”
心中一阵刺痛，曹沈熙倏地直起身，扬起拳头。但褚轩昂的气势远比他强大，他的怒气只是刚刚涌上便无可奈何地消散，拳头也停在半空，不上不下。
褚轩昂看着那只尴尬的拳头，眼中的神采慢慢黯淡，他沉默了许久，那份无言的失落比起愤怒更令曹沈熙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