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灯塔(3)

晚间训练结束后他们回到宿舍，便像两块铁板一样直挺挺地躺到各自的床上。水池在无言中平分，衣柜中的制服泾渭分明地挂在两角。两人一同起床出勤，却连一个眼神交流都在极力避免。
曹沈熙不喜欢褚轩昂。
一部分原因在于他占去了克里斯的床铺，强硬地提醒着曹沈熙挚友的离去，断绝了尚存的一丝希望；另一部分原因则在于他的麻木愚钝，对老师的言听计从毫不犹豫，失去了指令便如同断线木偶一般，只知道用他那双木讷的眼呆呆地直视前方。
他的确是个好学生，至少比曹沈熙优秀。在男生中只有王玖龙的火种和他差不多亮。但对曹沈熙来说，这和褚轩昂那挺翘的屁股一样，除了博人眼球别无用处。
这场冷战本来可能持续更久。然而在周末学生统一清洗制服时有了变化。
这位优等生站在水池边，长久地沉默不言。呆滞的双眼中第一次有了些神采。

“还洗不洗？！”曹沈熙在门口探出脑袋。他已经在房间里踱了十几圈，而褚轩昂甚至连水龙头都没有打开。他磨叽的样子让曹沈熙很想骂人。
“我只是想起我的舍友。”
“你的舍友？”
“他曾经一直帮我洗衣服，但我被提前升级了。”褚轩昂小声地说。
听到这个，曹沈熙的火气下去了一些。但片刻后他又觉得这和自己毫无关系。不约而同地，他们都没有把对方看作舍友，而是固执地抓住过去不放，怀念再也无法触及的昨天。
曹沈熙并不觉得这种相似能带来多少宽慰，毕竟他们还没开始正视彼此之间新的关系。不过他心里到底好受了些。于是曹沈熙上前，为褚轩昂拧开了水龙头。
“哗哗”的水声唤回褚轩昂的思绪。他困惑地看着曹沈熙，对他的举动感到不解。
“快洗。别指望我帮你。”曹沈熙言简意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