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枕边的斑马(2)

“我这学期带了两个家教！还在食堂打工，吃饭都不要钱！嘻嘻，我棒不棒？我没有攒很久呢！这个表也没有你想象得贵！”孟鹤堂躺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捏着他带着手表的胳膊看来看去，眼里全是喜欢，爱不释手。
周九良感动极了，又心疼，“你还是个学生，就不要买这样贵重的礼物嘛！我知道你爱我就足够珍贵了呀！”
“可是今天是你25岁的生日！25岁哎！很重要的！我想给你个惊喜嘛！想让你回忆起25岁时是开心和美好的！九～，你不开心吗？”
“我开心！可是想到你攒钱的辛苦，我好心疼你！”
“那，你要努力挣钱，以后，你养我好不好？”
“那当然！宝贝！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吃苦的！我很快就过实习期了。等我转正，工资就多了，我就可以出去租个房子，我们就不用这样每次约会都要提心吊胆地挤在宿舍的床上了。”
“嗯，一切都会变好的！阿九！亲我！”孟鹤堂摇晃着脑袋，抬头撅起嘴巴。周九良低头吻了上去，真甜啊，像他们这个年纪打出的花苞，鲜嫩又充满希望。

明明甜到不行的画面，却一下子切换到了一片暗夜中。一阵阵耀眼的闪电过后，炸雷滚滚，大雨滂沱，那个黑暗的废弃破账车厂像个恶魔，结束了周九良所有美好的期待。他面前是一地的鲜血和一个模模糊糊躺在那里不动了的人形，手上的殷红刺眼极了，探过鼻息后，他喘着粗气后退了几步，牙齿咯咯作响。
呆滞了许久，周九良浑身颤抖，寒冷，害怕，无助绝望……可是他还不能崩溃。他紧咬着牙槽，借着闪电的光把那个人拖到了后山坡的一块空地上，疯了一样用一根铁棍在地上挖了起来。大雨让泥土松了许多，在周九良力气耗光之前，他挖的坑足够深了，他跳着爬了上去，把那个人推了下来，喘了几口气后，把腕上的手表解下来丢在角落里，开始往上盖土。
忙碌了好一会儿，他浑身是泥地回到了车厂。大雨铺天盖地，耍脾气一样倾倒着。站在雨里，周九良闭着眼睛，任大雨把身上的泥土冲刷干净，他精疲力竭地走到刚刚的位置，仔细地一点一点寻找，直到确定雨水已经把可以留下的痕迹都冲干净了，他才深深舒了一口气，走到一个被一块破铁皮勉强遮住的角落，背起了已经不醒人事的孟鹤堂，朝着山下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