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Fake Heaven-第五节 真与伪(2)

身体……好冷……
明明上一刻经历的还是如同阿鼻地狱般的热量——似乎要将我的皮肤剥去一层一般，但现在的我却如此寒冷。
浑身无力，渐渐感到身体失去其应有的机能——连呼吸都是奢侈的。
睁开双眼，一片黑暗；疏通鼻腔，无任何气味值得一品；清理耳道，传来的只有大脑嗡嗡的耳鸣声。
究竟是感官被剥夺了，还是本来处于如此死寂的环境中？亦或二者皆为？
我于黑暗中漂浮，没有任何接触物体带来的实感。
名为兰的白发女子的飒爽的英姿与袭来的蓝色闪光是我见到的最后光景。最后是谁赢了那场对决呢？或许哪怕有了答案，也毫无意义吧。
我渐渐接受了自己死去的事实——可我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明明……那种战斗还未结束……
明明……还未将魔术师从这个世界驱逐出去……
明明……那种愿望还未达成……
但是……死了就是死了。从富有人文意味的生者转化为了只存在其理性的有机物与无机物的混合体。
可是，明明我已经死了，为何意识与思维还如此清晰？
对女子的武人精神的认同，对偷袭之人的愤怒，对魔术师的憎恨，充斥着我的内心。

执念前所未有的强——于濒死的边缘。
激活体内的魔术回路，覆盖于体表的纹路散发出惨淡的绿光。光芒照耀了这虚幻的空间，我努力转动我的视角，看到了我手中的已断了一截的黑键。
“还不能死……”我这么想着。原来死亡是如此孤寂，如此黑暗，如此空虚的事物。
我唯独不想被困于此处！更何况，我还有自己生存下去的意义！
既然如此的话，只能自己将自己从这个无底的伽蓝之洞挽救回现实。
动用全身所有能运动的肌肉，利用皮肤的流动将黑键缓缓运输到了自己的胸前。抬起自己颤微的手指，对着黑键按了下去，径直刺入了我的心脏……
一瞬间的疼痛令我惊醒。缓缓睁开双眼，看到的只有空无一人，略显凄凉的教堂。
正对着我的窗户透出强烈的光照，中午还是下午已无法分辨——也许我甚至不能判断自己到底昏睡了几天。但阳光透过窗子撒在我身上使我愉悦，久违的新鲜空气由呼吸道直入肺部使我的身心从上至下都得到了放松，鸟语的交响乐使曾一度濒死的内心重新雀跃。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谁又会甘愿于那种无际的、什么都不曾存在的黑暗中漂浮至死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