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旅途】第四章(3)

“喂！星海，有结果吗？其实这种小事我们只需要拜托一下Hal就行了。”
“不好意思，各位，没有打招呼。”谢星海抬起头来看了看达瓦和岳辰，显露出非常浓厚的眉毛和饱满的额头，然后转向马特，“不用了，确实如你所说，大灾之前的时空理论并不支持超引力航行。不过，有种叫‘虫洞’的理论认为可以瞬时进行空间转移，只是没有被实验证实过。但是！但是！量子理论其实在两百多年前就已经存在了，超引力理论也是在大灾之前提出的。这怎么说？”
“这……”马特显得有些为难，“算我输吧。”
“喂！”达瓦插话道，“你们俩在干嘛呢？”
“两个历史爱好者在打赌而已，”马特说，“为什么超引力航行在大灾之后才实现。”
达瓦投去一个鄙夷的眼神。
“不要这么不干脆啊，老马。既然你人都找来了，我陪你下隐棋，不过你得先开始讲故事吧。”

马特犹豫了一下。“愿赌服输。”
他摘下棒球帽，顺手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头顶。
2149年，米国陆地，迈阿密。
大灾之前的迈阿密是个没有冬季的阳光之城，但自从严寒选择驻扎在米国东海岸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这里，迈阿密开始常年被冰雪笼罩，此时也不例外。凛冽的寒风杂夹着近海荒原的腐臭味，马特感觉脸颊被刮得生疼，他裹紧了大衣，跟在父亲身后。大雪瞬间就掩埋了两人的脚印。
这里应该是一栋废弃的楼房。尽管真实造影技术能够欺骗人的视觉和触觉，甚至散发出昂贵的香水气味，让人以为这里是一处秘密的高级商务会所，但马特坚信这里是一栋废弃的楼房，而且是革命军曾经的据点之一。
原因很简单，在空气中飘散着的那些浓稠而陌生的化学分子中，马特嗅出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毒品。父亲克劳福德曾多次告诉他，那些不是真正的毒品，也不会散发出任何味道，但此时的马特非常肯定。在革命爆发初期，革命军就曾在这栋大楼里制造着那些掩人耳目的无色晶体。而当革命势力到了几乎是苟延残喘的阶段，他们中的一些则往往蜷缩在大楼的某个阴暗角落，向已经使用过好几次的针管里吸入几毫升泥水一般的液体，同时小心翼翼地让针头避开那些黑褐色的渣滓，然后注射进静脉里，再将针管传给旁边的同志——那是真正的毒品。自从政府军队对革命根据地实行全面封锁，革命军很快就丧失了正常的医疗能力，现在他们连干净的针头也得不到充足的供应。在那些吸毒者中，不少人必须依靠这样的手段才能勉强遏制住被炸烂的四肢造成的剧痛，而剩下的大部分实际上是在借助毒品掩盖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