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ologue SKY(6)

“所以无论怎么做都要被挑刺，”食指抵住额头，摇摇脑袋，“这可如何是好？”
“你开心就好，”柳依兰眯起眼，嘴角挂起微笑，“关键问题上，其他人的意思并不怎么有所谓。”
“你是要我做个利己主义者吗？”我捏了捏晴明穴。
“要做最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做不到最精致的都是粗糙。”
“那种事情可能吗？”
“你觉得我是自私吗？”柳依兰似笑非笑，她伸出双臂，摆成十字状，平静的神情中带着某种神性，耐人寻味，“还是说，我让你感到站在这里的是个伟大献身者？”
“比起这个，假如我和世界为敌，”我半开玩笑地转移话题，“站在我身边的那个人会是你吗？”
“你这话有逻辑问题，如果世界会把你当敌人认真对待，那么你完全可以重新创造属于自己的世界。”她放下双手，将左手插进裤兜，做出轻松的姿态。
转了转眼轱辘，不由得点点头，“确实如此。”
“而且这种想象挺幼稚的。”
“很浪漫，不是吗？”
“你并不在意我是怎样的人，反正只要我站你这边就好。”
话题没能绕开。

“这样生活会轻松很多。”苦笑着说道。
“你也是个利己主义者啊，”柳依兰踢开脚下的烟头，“只不过你渴望的东西有些扭曲罢了。”
我看着烟头打水漂似地翻滚，最后撞上水塔基座，掉回地面，一动也不动了。
“我渴望什么还能被叫做扭曲？”噗嗤笑出声，“没有男生会拒绝受女孩欢迎，不是吗？”
“你想成为救世主吗？”
“没有那种东西吧？”
“你希望世界更加美好吗？”
“如果可以的话。”
“这件事必须由你完成吗？”
“世界上有比我更能胜任者。”
“如果你死了世界就会和平？”
“我怎么知道你没有骗我？”
“假设你杀死十个小女孩人类就会得救？”
“难道十个女孩不是人类？而且这种事情没有保障，不是吗？”
柳依兰满意地笑了，“你看，你的思维非常矛盾。你说希望世界更美好，却不愿意为了这个美好牺牲小部分人，你说自己愿意把改变世界的任务交给别人，却不能相信他人的行为。”她转了转食指，“这不是很扭曲吗？”
“你只不过是把粗糙的概念包装成精密的发言，接着通过对定义范围的取舍，最终推出自己想要的回答，不是吗？”我撅起嘴，“在我看来，你这样的行为更加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