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齐】蘅芜（39）(2)

很快驶出了京城，偶尔从车窗缝隙闪过几丝阳光，齐衡判断行走方向应是朝西北的。
半路车马停下，厚实的车帘被挑开，有个粗壮汉子过来，见到齐衡便单膝跪地说：“下臣拜见齐君妃。”
君妃是在秦国时别人对齐衡的尊称，那人又操着一口秦音。齐衡当即问：“你，可是秦国人？”
“君妃好眼力，咱是骕王爷麾下黑虎军统领，奉王爷之命接君妃返回大秦。”
齐衡一惊，原来是王叔赢骕的人。他特意派人跑到宋国，抓自己想做什么？
此时同他们讲道理要他们放人定然徒劳，愿与不愿都要走这一趟。齐衡没说别的，那人也上了车，原先的守卫下去，车子继续朝前走。
这统领膀大腰圆，一个人占去好宽的位置，看来功夫定然不俗。齐衡知道凭自己和两个孩子奈何不了他分毫，没必要做无谓反抗，只能暂且听天由命。
但车上的两个小孩却莫名引起统领注意，他怀中抱着把弯刀，直盯着念儿和玉哥儿的脸问：“这孩童里哪个是我大秦的小王子？”
齐衡见他面带凶光，不知什么用意，一时闭口不答。那人又接着说：“骕王爷只请齐君妃和小王子两人，多余的不能带去。怕有人追赶，留在车里影响速度，要就地解决了。”

齐衡一惊。忙道：“小孩子能有多重，会影响什么车速。你，你难道想造杀孽吗？”
“在下尊骕王令行事，还望君妃体谅，把不是王子的交给我。”
他话语冰冷没有温度，齐衡真的很害怕。念儿玉哥儿谁也不可以有事，他们任何一个出了意外齐衡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可统领态度坚决，要齐衡立刻指认。情急之下齐衡想到秦人都信奉神教，便不做正面回答反问回去：“统领今日可曾查看福祸忌讳或用铜钱占卜吗？”
“未曾，君妃何意？”
“我在秦王宫中与大国师熟稔，跟他学过神教历法星象。今日不宜起杀念灭生灵，另外我看统领此刻印堂发暗或有不吉之兆，若伤他人性命恐怕会危及自身！”
秦国上下亦传齐君妃博学，统领是个迷信的人，所以齐衡那些煞有介事的话他真有点信了。想尊骕王命又怕引祸上身，便开始低头犹豫起来。
想了一会儿对齐衡说：“在下多领回一人不好交代，另外那个就把他放在此处吧。”
粗壮统领的意思是：我将多余的扔下车，不要他的命。这里离大宋京城很远，一个娃娃被丢在荒野也没本事回去报信，之后是生是死就都和我无关了。
“不可以，这么小的孩子独自留下太不安全！”齐衡再次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