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同人小说】幽翎启示录 第二十七章(2)

我的意思并不是说历史学家就能和占卜师一样预知未来。恰恰相反，我想说的是，人不可能百分百预测“未知”，所以我们对“过往”的认知恐怕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准确。
再换个通俗的讲法，我当初他妈怎么知道那个破杯子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意大利罗马，圣萨巴郊区。
远处起伏的山坡上遍布着城市的灯光，教堂和艺术廊就像圣诞树上的严肃装饰品。山脚下，一片开阔的平原地带延伸至城市边缘的城墙和铁路，这里不像威尼斯广场那样在夜间也热闹非凡，马路一侧有几盏路灯坏了，两旁覆盖着黑压压的橡树林。静谧的希皮奥尼公园里传来乌鸦用翅膀拍打树枝的沙沙声，困倦的看门人骑着自行车孤零零地穿过石子路，以及道路边一排排铁栅栏后面的酒庄、私人别墅和葡萄种植园。
其中有一处老旧且荒废的宅邸庄园，老旧得爬满了常春藤，荒废得连种在院子里的意大利杨树都被人砍光了，只剩下一堆面目全非的树墩。然而庭院中央和周围的草坪上却灯火通明，对，连门板窗户都被卸掉显得死气沉沉的宅邸面前，有人正在举办露天宴会。铺着幕布的环形金属架搭成一座简易的礼堂，上面串有不计其数的水滴状彩灯。方格桌布上的香槟汽水被一杯接一杯地取走。身穿晚礼服的男士们皮鞋底沾了些泥土，凉飕飕的晚风吹进来，一同掀起了帘布和庭园里的芭蕉叶。

事实上，这座废弃的庄园之所以会举办起露天宴会，恰恰是因为它被荒废了。富有的庄园主人早在十余年前已经就逝世，而他糊涂的继承人直到一周前才想起来这栋宅邸里还存放着不少价值连城的古董还有画作。这场晚宴的与会者大多都是来自罗马、马里诺和拉蒂萨的收藏家、中介商和鉴定专家，他们毫无疑问有在这座废弃庄园里感到开心的理由。停在生锈大门前的除了十余辆轿车，还有两三辆沉甸甸的货车，货厢的门半开着，几个足有冰箱大的板条箱垒在跟前的草地上。
“您可以想象，博士，”一位梳短发，戴吊坠耳环的女士对罗伯特·弗朗基尼说道，“我在巴黎的时候，是怎样对那件精美的西尔维斯特圣坛赞叹不已的，而在回到罗马以后，却很难再见到那样令人着迷的藏品了。”
“我完全可以想象，”弗朗基尼用没拿酒杯的那只手理了理花岗纹西服的袖子，“在十世纪初的一段时间里，当时的教皇和教皇国都短暂地迁到了法国的阿维尼翁，你在罗马见不到的可不止一座圣坛。”
“但您就不认为，作为一种文化的发源地，罗马应该拥有得更多吗？”
“罗马和那处发源地之间隔了一道城墙呢，”弗朗基尼隐晦地纠正道，“况且您在巴黎见到的情景，在维也纳也可能会见到，在其他曾自称为罗马帝国的国家都可能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