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岳演义】第三回 郑庄公计赚叔段(3)

一日， 文公甚觉困厄，日中乃睡，因入一梦。曰有一蛇，其身从天延垂至地，其舌舒展，直至鹿郊。文公惊醒，因以所梦问史僚。史僚曰:“此乃帝像也，请建鹿郊之祠。”于是营建鄜畤，以三牢祠享上帝。 不及三年，杀得犬戎七零八落，西戎主远遁西荒，岐丰一片，尽为秦有。辟地千里，遂成大国。此是后话不提。
却说郑尝借居虢、郐之间，武公患无立锥之地，遂乘着周乱，私向诸国用兵，并有东虢及郐地，迁都于郐，谓之新郑，以荥阳为京城，设关于制邑，郑自是亦遂强大，与卫武公同为周朝卿士。平王十三年，卫武公薨，郑武公独秉周政，只为郑都荥阳，与洛邑邻近，或在朝，或在国，往来不一，不在话下。
再说郑武公夫人姜氏，为武公生有二子。长曰寤生，次曰段。因夫人诞寤生时难产，惊怕姜氏，故心生不快；又段英俊聪慧，姜氏偏爱之。只因寤生在前，武公立以为世子。武姜心欲立段，故尝数劝武公，改立段为嗣。武公曰:“长幼有序，不可紊乱。立嫡以长，古之制也。”遂不听姜氏之言，卒以寤生为世子。只以小小共城，为段之食邑。及武公薨，寤生继立为君，是为庄公，仍代父为周卿士。

且说庄公新立，各邑及附庸皆来朝贺。姜太后见庄公北面而坐，叔段南面就群臣之列，俯首称贺，心有不忍，叹曰:“皆老妇所生，其遇何异也！”心中怏怏，乃使人请庄公听话。庄公至，因问母命。姜氏曰：“吾儿承袭为君，群臣俯首听命，无不顺者。汝与弟段皆老妇所生，手足之情，切勿相忘也。”庄公唯唯：“母后叮嘱，敢不为命。”武姜叹曰：“话虽如此，汝贵为人君，段终为人臣，已非昨日。往后君臣相见，汝其忍视弟段屈身以仆事于左右乎？”庄公默然不语，武姜乃曰:“皆为手足，所遇殊同，先君待段何薄情也！若先君立段，段必舍情与汝，而一从汝愿。”庄公乃言：“母后教诲，敬悉聆听；若有所命，敢不顺从？”姜氏曰:“吾儿既有此心，何不将制邑封于段？段受封于外，你二人可不必为君臣之礼烦心。”
庄公曰:“先父临终嘱曰：制邑乃国之要隘，不可分封。除此之外，无不奉命！”姜氏曰:“既先君有言，老妇不敢违之。汝都于新郑，可更封段于京城。”庄公默默不应。姜太后哭曰:“再若不允，不如逐之他国，永不相见。无使老妇见其卑而自伤耳！”庄公见母悲怆，慌言:“不敢不敢！”遂唯唯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