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联/全员向】晚安(6)

那个在星星球人眼中，比开心超人更胜的无敌破坏王。
——粗心超人。
你低敛着眸子，抿着嘴沉默了很久，只向我介绍了这个名字。轻松的气氛在这漫长的沉默中消失殆尽了，取之以代的是比早些时候更让人透不过气的沉重。
我猜的出你沉默的原因，也想得到你痛苦的根源。你在沉默中怀念着，透过这张照片，透过那个木盒，去怀念那个乖巧善良、有些内向自卑的孩子。
你叫我靠近些，浑浊的眼睛通红一片。你哑着嗓子开口，那哪里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啊，那是冬日的枯花，暖春的融雪，盛夏的死尸，晚秋的烂果。
你说这孩子一向努力。作为五个超人里唯一没有超能力的人，他始终无声的扛着、受着。你说这孩子最爱逞强，在乎的东西从来不肯表露出来，因为忘性大，星星球少有能对他温柔以待的，他明明在乎的、明明在乎的，却每每能笑得毫无负担，用忘记了三个字，盖过所有他几乎就要遭受不住的责骂。
你说着，几乎就要发不出声音了。你颤抖得厉害，全身冰凉透了，好半天都不能缓过神来。

你和我说起他糯糯的笑容，你说起他独有的坚持。你说起他为了不再犯错没日没夜的背诵提醒，你说起他为了不闹笑话一天成百次的检查弹药。你说他爱武成痴，这辈子没有一次故意伤害那些讽刺他的平凡人。你说起他的善良，他的懂事，他的沉默，他的坚持。你没有一个字是在责骂，亦没有一个字是在感叹。
你几乎就要被滔天的愧疚所淹没。
怎么能不痛苦呢，那个金发少年笑着倒下的那个瞬间，他惨白得仿佛见到世界末日一样的面容。你想着不能死，一定有这样一层原因吧？那个面容日日夜夜折磨着你，连带着绝望之后的笑容、话语。都刻骨铭心。
你说你这辈子都不会被原谅了。你一定不会被原谅了。不单是不被粗心超人。你仰头靠着椅背，闭上眼睛。你累了一样的叹息着，继而笑起来。
那笑声又沉又闷。比冬日枯枝上叫嚣的乌鸦还要难听，比之野兽嘶吼，许不为过。
那是唯一一个在那个战争中活下来的孩子啊。却在你的眼前笑着自杀了。你睁开眼睛，慢慢直了脑袋。你的笑声细下来，声音也细下来，变得淡淡的。你捏着照片，用手拂过过照片上的、也只能是照片上了的孩子，笑容温和的让人心脏揪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