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灰】勿忘我(3)

尽管永乐和老陈有十几年的交情，但当他提出要查看验尸报告的时候，老陈还是一边打开档案袋他一边说：“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属于特例，我是看在我俩这么多年兄弟情分上才给你看的，如果被上级发现，后果怎么样就不好说了。喏，给你。”
永乐扫了一眼后问道：“时间？”
“昨天晚上，警察找到之后就送到医院了，怎么了？”老陈说。
“能检测出精神类药物吗？”
“能是能，但具体情况不好说。”
“血液检测里没有舍曲林，也没有安非他酮。”
“你是说他是抑郁病发自杀的？”
“对，他自杀前根本没吃药。”
永乐抬起头，老陈透过镜片，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复杂的情绪，是遗憾？还是愤怒？又或者是愧疚？老陈看不明白，可能这问题交给永乐，他也不一定清楚。
“总之，谢谢。”永乐把报告放回档案袋里，“回头请你吃饭。”他道了谢后便匆匆离开了档案室。
如果那天能快一点……
永乐跌跌撞撞地回到办公室，像被扼住了喉咙一样喘不过气。
连同事都察觉出他的不对劲，放下手机小心翼翼地问：“因为……灰羽吗？”同事悄悄去看永乐，却被他有点可怕的样子吓到了，“兄弟，要不……我去找主任给你请个假？”

“不用。”永乐出了门，消失在走廊尽头。
04
接连几天，灰羽和那盆勿忘我经常出现在永乐的梦里。
永乐也察觉到自己的心事，独自跑到天台散心。
今天的天气不算好，天压得很低，要下雨的样子，因此外面的人比往常要少。天台的风很大，但永乐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冷，在天台上不断踱步。
“医生！”
突然，一个跳脱的句子跃入永乐的耳朵，他猛然抬头，一个身着白衬衫和黑风衣的少年双手背在身后，站在远处笑着，神采奕奕，在灰色的阴天里散发出耀眼的光。
这是梦吗？太真实了。
“灰羽……？”永乐激动又带着颤抖地询问道。
“当然是我啦，医生。”少年踩着轻巧的步伐走到永乐身边，在他的周围转了几圈，随后弯起眼眸，往后退了几步。
恍惚间，永乐看见少年马上就要从天台上一跃而下，于是冲上去想拉住他的手，却没想到落了个空，自己因为惯性往前踉跄了几步。
身体好像被谁推了一下。
永乐瞳孔放大，呼吸凝滞了一秒，极强的失重感席卷全身。
接下来就是狠狠的落地，与此同时，阴沉了很久的天空下起雨来，地面上的血液被雨水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