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灰】勿忘我(2)

“永恒不变的爱，不要忘记我，真实的爱，人家送你这个八成是喜欢上你了。只不过这盆花看上去长势不太好，你按我说的做，保证几天后它就能重新茂盛起来。”
朋友得意洋洋地说了一堆栽培方法，在永乐跨出花店门之前仍在嘱咐他：“勿忘我喜阳光，记得保证它全日照。”
永乐按照朋友的方法照料勿忘我，它果然一天比一天茂盛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勿忘我总是低垂着头，有一小部分甚至变成了枯黄色。永乐去问朋友，只得到“可能是因为最近下雨”的回答，之后便没了下文。
02
雨断断续续下了一周，勿忘我的长势一直不见好，永乐担心它可能会彻底枯萎，于是想跟灰羽联系一下表示歉意，却没想到先收到了灰羽发来的短信。
“医生，救我。”
短短四个字，让永乐心里瞬间警惕了起来，他迅速给灰羽回拨了一个电话，没接。
“很抱歉，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接连十几个电话打过去，他听到的都是冰冷的女声。永乐心一沉，抓起外套就往外跑。
外面刚下过雨，地面湿漉漉的，空气还很闷热。彼时正是傍晚，成片的火烧云，太阳顺着天空的颜色慢慢下沉，江面上滚动着金子，隐隐约约映出岸上一个黑色的人影。

灰羽在哪？
永乐站在街头大口地喘着气，渐渐失去了方向。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熟悉的人影上。
他拨开人群，朝着江岸边跑去。
扑通。
少年从岸上一跃而下，围观的人发出一声惊呼，此刻，警车才鸣着笛赶到现场。
怎么会这样……？
永乐突然感觉周围的景物有一瞬间变得不真实了，他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怎么回到家的，电视里的报道又是怎么说的，后来手机里的新闻又是怎么描述的。
他只记得那个少年摇晃的身影，然后不断下沉，下沉……
————
“医生，我又梦到那个场景了，自己在海水中一直下沉。海水深不见底，我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海面的光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那是灰羽来复诊时对永乐说的一番话，直到现在永乐还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结束了。
————
03
午间时永乐听到两个护士在窃窃私语。
“欸，听说最近有个叫灰羽的孩子自杀了。”
“是啊，唉，年纪轻轻的。”
“那个孩子好像是永乐医生的患者吧？”
“嘘，小声点……”
两个护士四下张望，发现永乐正直勾勾地盯着她们，于是识趣地走远了。他啪的一声把笔拍到桌子上，起身去找法医老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