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千金一状(4)

“听说了吗！朴状师又赢了！” “听说了，上次王家欠钱的案子你听了吗？太厉害了！” “通宝当铺那场才叫一个绝，双方都有理，最后还是朴状师赢！” “就没有朴状师辩不赢的对手啊！” “我听说，现在只要听到朴状师接了谁的案子，对方就没人敢接！” “也得亏朴状师不出乌有，不然这天下的官司，都不用打了。” “哦对，你不提我都忘了，朴状师不露面的特许，只在乌有可行。”
“诶诶诶，最近朴状师怎么不出堂了？” “没有对手呗，但朴状师不出堂都能赢！你看过朴状师写的状子吗？那文采！会认字的照着读就行！”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不过我听说，朴状师现在可是出了名了。可多人想请他去，甚至有人出一千两黄金请他去！千金一状啊！” “你这才夸张吧！我听说，朴状师说了，想他露面，除非是六月飞雪的大冤。” “没准像窦娥那样好看的美人也可以，哈哈。”
“我的天啊！朴状师要露面出堂了！” “什么！你开玩笑吧！怎么可能！” “是真的！苏州城新来的戏曲班子，唱青衣的名角，唱堂会的时候被王爷相中了要纳妾结果人家不干。这不，整个戏班子都下了狱，这事儿都传遍整个江南了！”
“就因为不愿嫁就下狱？天理何在啊！” “什么天理，人家可是王爷，随随便便给你安个罪名就行了。朴家因为这事儿都闹翻了，朴老爷子坚决不同意朴状师为这事出头，说他若执意去，就彻底断了父子关系，从族谱上除了去。”

“朴家都是读书人怎地这番不明事理？” “正相反，朴老爷这是为了保全朴氏一族啊，你想，那可是和皇家对着干，打不赢身败名裂，打赢了祸及全家好么！” “那那那朴状师怎么说？” “朴状师说：‘循名督实，事归乌有。虽事涉乌有，义异拟伦，而清新卓尔，殊为佳作。’” “这……这是咱们乌有名字的由来啊……” “是啊……这场堂，我无论如何也要去听上一听。”
“怎么样？怎么样！赢了吗！” “女的……女的……” “什么男的女的，我问你朴状师赢了没？！” “朴状师……是女的……” “什么！” “女人怎么能当状师！” “怪不得朴状师从来不露面……” “怪不得朴家哪怕逐出族谱都不同意她出堂。” “朴状师这是用自己的一切，去换一个公道……”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那戏班子被放了出来，但唱青衣的那位和朴状师双双没了音讯。” “唉，没了也好，得罪了王爷，原来的行当哪还待得下去。” “那她们去了哪里？” “谁知道呢，也许去了哪个山沟沟里当土匪也说不定呢。”
注释：
1.避之若浼[ bì zhī ruò měi ] 指躲避惟恐不及，生怕沾污了自身。
出处：《孟子·公孙丑上》：“推恶恶之心，思与乡人立，其冠不正，望望然去之，若将浼也。”赵岐注：“与乡人立，见其冠不正，望望然，惭愧之貌也，去之恐其污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