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陀】拉普拉斯妖与薛定谔的猫(2)

浅金色的眸子看向远方，四处张望，瞧见一位黑发紫瞳的瘦弱青年时，藏进带着疤痕的笑意后面。
青年正坐在吧台前，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转过身来。那双世所罕见的恶魔般的紫瞳平静如湖底深水，没有被灯光照到。
果戈里嘴角带起一抹微笑，举起酒杯向青年致意，随后低头叼走了酒杯边沿上装饰的草莓。
恰好此时青年点的龙舌兰酒也送来了，他便端起酒杯，迎着果戈里笑意盈盈的目光走上前来，坐到同桌对面的空座上。
“你忘记拿盐了。”果戈里提醒道。
“我想这酒再放一两个小时香味也不会淡，就没拿。”青年笑了，很斯文，“费奥多尔。”
“尼古莱。”果戈里始终望着他的眼睛。
“和我的香水同名。”青年故意向前倾身，于是浅浅的苦橙气味带着些微茉莉花香触碰到果戈里的脸庞。
“这是巧合吗？”果戈里笑容更盛，微微歪头。

“这是必然。”青年错拿果戈里的酒杯，抿了一口里头甜甜的酒液。
夜很长，可惜他没能喝完那杯龙舌兰酒。因为酒吧不允许将酒水带走。
后来他们知晓了彼此的全名，也知道了在那个酒吧里，果戈里要是想见他就会点一杯草莓马天尼，若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则会点一杯龙舌兰酒，不要盐。
“费佳，费佳……”果戈里躺在满是灰尘气味的沙发上，双手垫在脑下。
天刚刚放晴，隔绝宇宙与大地的积雨云碎了，隔绝夜色与灯光的阳台门也碎了。
宇宙的颜色落在满地碎玻璃渣上，宇宙的温度灌进果戈里衣领。
他笑得莫名其妙，又忽然冷了脸色，咬紧后槽牙，颇为怨恨。他像是一个精神病人，充满了丰富的、对立的情绪。又转化得极快，像是话剧演员的精湛演技。
他决定不再去那个酒吧，又疑心自己这么做是否显得懦弱。终于还是选择跟随自己的想法，整日窝在自己破破烂烂的出租屋内，努力让它更加破破烂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