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浅》｛阿戈尔/克苏鲁风｝(6)

“我们耽误的太久了。”导师说道。
耽误？在鱼镇里的所见所闻还不足以使我的导师放弃取样吗？我们应该回去，现在就走！
但他力气出起的大，我居然挣脱不了他拽着我的手——已经爬上鳞片的手。
珊瑚礁，他去摸了那个珊瑚礁！
“不！不！”我努力挣扎，我要走，我要逃！我不可能再在这鬼敌方待下去！哪怕是死我也不肯靠近沙滩上搁浅的东西！
在我的‘努力’下我们二人终于跌落山崖，我感受到了风在我耳畔吹拂，长着鱼脸的鸥鸟对着我讥讽大笑。
“嘎嘎嘎！”
“嘎嘎嘎嘎！”
我导师身上的皮肤逐步被鳞片顶替，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大脑在透明的鱼鳞下露出且开始解体，褶皱化为触须蠕动。
数秒后，我坠落在地。
死鱼的腐烂腥臭涌入我的鼻腔，可我骨头尽断无法挪动自己。
这沙滩，哪是什么沙子，是鱼，全部是被打捞丢弃于此的鱼！
这时，海滩上的鱼仿佛沸腾，它们甩掉鳞片高高升起回归猩红色的天空，在腐烂的鱼腥臭中海水豁然上涨逐步将无力的我淹没并向鱼镇蔓延，我在旋涡中看见一群群巨大的扭曲阴影向陆地走来，它们甩掉身上臃肿凸起的躯壳与藤壶，轻盈的身躯宛如在海浪中偏偏起舞。

我看见我的导师就在他们之中，每个被鳞片覆盖的人都抱着一条鱼迈向那黑色的搁浅生物。
随后，夺目的难以言喻的炫目彩光从它身上迸射，宛如星辰的璀璨。
我在意识即将消散时终于窥见了它身躯一隅。
那是呈现一种无法言喻的形体，它明明身上是有着光泽的皮肤却令人感到粘稠，头部数不胜数大大小小的嘴巴内分布人的兽的鱼的牙齿，身上从一端看是触手，而从另一端看则是人类和动物杂糅的身躯。
海浪推着我向那束彩光中逼近，我在嘶吼中灌下浓稠的海水，直至被它填满，精神在最后一刻烟消云散。
许久，不知过了多久，我再次醒来。
我依旧无法挪动身子，可我听见有什么东西在我耳边言语发出我无法理解的声音，我拼尽全力睁开了我所有的眼睛，没错，是大大小小密密麻麻如摄像头般的眼睛。
我看见了在水中，肉块样围着我，对着我指指点点的一群东西。
这时我才骤然明白——我搁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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