颅内红楼梦（假本）八十三回上(5)

柳湘莲道:虽是笑话，却也是世故。节俭本是美德，这般失了本意，寒了人心，长久必为之害。
霍启道:有道是金钱贵如命，人情薄如纸。老汉见得多了，也看得淡了，早已不做计较，尽人事听天命就是。
柳湘莲道:霍老此言未免有些颓了，若他人刀悬头梁，我也由得他去么？
霍启笑道:老汉已是半只脚踏进土的人，又怎能与少侠相比。
柳湘莲知唐突了老人，忙笑道:都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后生行事鲁莽，霍老见多识广，就指点一二，也是受益匪浅。
霍启道:不敢，不敢。我观少侠豪气过人，日后必能成就一番事业。只是还请听老汉一言，须知世事难料，人心莫测，凡事不必做绝，能忍则忍，如此方得长久。
柳湘莲拱手道:后生受教。
二人本隔着一层，经香菱之事日渐熟络，到此刻放下心便愈发敬重起来。随着路程渐近，二人竟有些许不舍。
待得依稀见着轮廓，霍启轻叹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今日一别不知能否再见。老汉这里先祝少侠展翅高飞，鹏程万里。

柳湘莲哈哈一笑，道:霍老有福之人，日后群孙环绕，静享清福之时，我提酒而来，彼时酣饮岂不快哉!
正自说笑间，忽听得远处传来一阵惨呼，二人心下一惊，急驱车察看。得到近前，只见村中各户管事聚与坪中，或嗔或惧；坪头站有一众衙役，此时正鞭打一乡民。霍启识得此人，唤作乡民甲，原读过几年书，不知因何既遭此罪。那乡民甲跪地求饶，惨叫连连，步快仍手下不停，听得马车声响犹自抽了两鞭。
霍启一拍大腿，轻呼不妙。略定一定神，又对柳湘莲道:少侠，民不与官斗，切记莫插手此间，老汉自有方法对付。
一拍衣袖下车行去，笑脸曲腰道:各位官爷，何事竟惊扰大驾，到我们这荒村破地可着实委屈诸位了。
步快斜眼细看来人，听身旁粮差附耳言语数句，冷笑一声道:为朝廷办事，哪有委屈的理。霍老来的恰好，正一起听听。各位乡民听好，朝廷有令，现今匪盗猖獗，荼毒生灵为祸苍生!当今圣上体恤民心，特派兵剿匪，早日平定祸乱，以安民心。然外敌屡屡进犯，国库吃紧，现田税粮税加增三厘，以作剿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