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于庭】炽热(十五)——黑夜前昼(4)

“我……你跟于阿姨走了之后，我和妈妈就搬家了，那几年，住所不稳定，我们没收到那些信。“秦川无意识地握紧拳头，想起于庭小时候的模样，圆圆的西瓜头，圆圆的眼睛，喜欢追在自己身后，喊着阿宝哥哥，一脸天真可爱，记忆中明亮的孩童和如今面前这个男人，渐渐重合起来……
于庭似有似无地笑了笑:“你送我的项链我倒是一直带着，那天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有抹熟悉感，一样的名字，唯一不同的就是长相，有点不敢认，后来接触多了，也查了一些资料，才确定是你。再次碰到你，我真的觉得这是上天送我最好的礼物。”
秦川捏了捏眉头，感觉造化弄人。
于庭目光沉沉地盯着他，静静道:“如果你只是想赚钱，我可以帮你找其他工作，或者，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养你一辈子。如果你想让毒品消失，我也可以帮你，给你当后盾，人力、财力，只要你说，我都能给。我没别的念想，只想你好好的活着，将来是生老病死，而不是死于非命，曝尸荒野。”
秦川脑子一团乱，近来发生的所有事情过于脱离他的预想，心里仿佛被一团乱线缠着，让他有种窒息感，他将脸埋在枕头中，闷声道:“你走吧，我想静静。”
于庭起身，盯着床上那人的背影看了片刻，嘱咐道:“记得把饭吃了，我这几天有点事需要处理，最多三天，就能从泰国回来。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等我回来。”

秦川等他走了才慢慢抬头，透过玻璃窗看到于庭裹着一身阳光离开的背影，阳光随着他离开的脚步，仿佛形成一圈圈光晕，迷住了秦川的双眼。
直到很久以后，这个背影还一直在秦川心底存着，他可以裹着一身怨恨仇视这个世界，枪林弹雨中逃命也从未有什么触动，可他没办法对于庭做到毫无触动。
秦川在后院休息了两日，第三天继续开门做生意，一大早右眼就跳个不行，他的第六感告诉他有事要发生。
果不其然，这个念想还没等他消化掉，他就被鲨鱼带走了，全程不过几分钟。在他被带上车的时候，透过窗户看着被打成废墟的小店，门口招牌旁的一盆绿植让他心头一动，想到于庭，竟有些庆幸他不在，叹了口气，转过脸，将心里的一堆柔软强行锁了起来，又成了那个狡猾精明的秦老板。
跟着鲨鱼四处奔走的时候，有次在途中听着车里放着一首歌，让他心里有些发紧，具体歌词他没记住，但有一句，却让他记忆犹深——愿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安然无恙……
这个世上，除了妈妈，秦川从没祈求过什么，只是夜深人静，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他会想到笑容明亮的于庭，私心希望他一切都好，回归到本来的生活里。
有次跟鲨鱼在酒吧谈生意，他喝多了去卫生间，隔着一道门，听到外面两个保镖的谈话，回包厢时，他在一众群魔乱舞中看到几个神色凝重的黑衣保镖，看他们拿着一张模糊的照片寻人，那一刻，他才知道于庭一直在满世界的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