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苏鲁的呼唤(一)
一、泥塑中的恐惧 在我看来,世上最仁慈的事莫过于人类无法将其所思所想全部贯穿、联系起来。我们的生息之地是漆黑的无尽浩瀚中的一个平静的无知岛,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必须去远航。各个领域的科学探索都循着它们自己的发展方向,迄今尚未伤害到我们;但有朝一日当我们真能把所有那些相互分割的知识拼凑到一起时,展现在我们面前的真实世界,以及人类在其中的处境,将会令我们要么陷入疯狂,要么从可怕的光明中逃到安宁、黑暗的新世纪。 神智学者曾经猜测说,宇宙存在着一个宏伟的循环过程,而我们的世界和人类本身在这个循环中只是匆匆过客。他们还以一种泰然自若的乐观态度向我们作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暗示,即存在着神秘的事物。我本人对这种事物也有所了解,并且每当想起它时,我便会浑身发抖,每当梦见它时,我也有一种要发狂的感觉,但我对它的认识却并非来自于神智学者的猜测。
像所有认知真理的过程一样,我对它的认识也缘于我偶然一次把互不相干的发现——一张旧报纸和一个已故教授留下的笔记——联系到了一起。我希望,别再有其他人来成就这种联系了,而且,当然了,只要我还活着,我就决不会再故意去把其它的事和这一连串骇人的事情联系起来。我想,那个教授也本打算要把他所了解的那部分事情埋在心里的,要不是因为猝死,他一定会把他的笔记毁掉的。 我的认识过程是从1926年的冬天我叔祖去世时开始的。叔祖乔治•甘梅尔•安吉尔曾在位于罗德岛州首府普罗维登斯的布朗大学任教,是荣誉退休的闪米特语教授。他是一位很有名的古代碑文方面的权威,那些著名博物馆的头头脑脑经常会到他这儿来寻求帮助,所以,可能有许多人还记得他以92岁的高龄过世的消息。而在当地,人们更关注的是他离奇的死因。他在从新港返家的船上就已经开始不舒服了,为了从码头抄近路回他在威廉姆斯街上的家,他爬上了一个陡峭的山坡,结果一下子就摔倒了,据目击者说,是一个海员模样的黑人从一个很阴暗的地方跑出来,把他撞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