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老家，堕胎的女人要受惩罚(10)

西子点点头，和诺娃一起进了厨房。走之前诺娃回头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神里有着强烈的不安，像是在向我警告些什么。
哈珀体贴地按灭了头顶的大灯，重新拧开我床头昏暗的台灯，伸出手亲切道：“蒙丽尔小姐，很高兴见到你。”
我敷衍地握了握他的手，然后问：“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因为我是方舟的研究人员。”哈珀朝我微笑，他很年轻，看起来才大学毕业不久，正是意气风发、渴望做出点成绩的年龄。
“我以为方舟很早以前就已经把研究人员全部遣散了。”
“蒙丽尔小姐，我是个诚实的人，所以我必须告诉你，的确如此。”哈珀并不觉得尴尬，“方舟项目在十几年前就因为难以缓解药物产生的副作用而被叫停，我和几个伙伴这次能让项目重新运转，这很不容易。”
“为什么？”
“因为我们认识到，方舟是一个很有意义的项目。”哈珀将手搭在我干瘪的手上，眼眸倒映着我床头昏黄的灯光，像有两团火苗栖息其中，“总统先生当初说过，方舟将会改变全人类，你们就是第一波拿到船票的幸运儿。在看完2025年项目启动的资料后，我认为总统先生是完全正确的，你们是这个世界上难得的，保有至高无上的纯洁与崇高品德的人类。”

“对不起。”我摇头，想抽回被他握紧的手，“我不这么认为。”
“你应该这么认为。”他没有强求，任由我将手抽回去，“蒙丽尔小姐，我看过方舟基地所有居民的资料。这其中，你的档案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早就想来拜访你，但你知道，其他人也一样重要。”
我不再开口。因为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他现在都不会想听。
“你无疑是方舟计划的受益人。”哈珀说，“在犯下那样大的罪行之后，你和你的同伙依然获得了总统先生的亲自赦免和原谅，并把你过去充满罪孽——请原谅我这么说——的心灵，改造成了如今这么纯洁无瑕的样子，让你保留了原始而完整的崇高人性。所以我实在想不通，你后来为什么还要做出那些事情？”
“我没有犯罪。”我坚持说。
这句话我说过很多次，在面临那些疯狂人群的诘难时，在被强光照射眼睛接受审讯时，在因报纸上的无稽之谈而怒号时，在被迫跪在圣母像前祈求所谓的原谅时······在所有人批判我的“罪行”的时刻，我都会重复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