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老家，堕胎的女人要受惩罚(7)

“他说我像一个长满肉瘤的怪物，”西塔莎坐在我家的暗绿色沙发上痛哭，我站在厨房搅拌着乳白色的过期牛奶，它们被盛在一口勾勒出雏菊花纹的铝制小锅里，这是我家里剩下为数不多的好东西，“但不是他们把我们变成这样的吗？他们明知道，自己会培养出什么样的怪物。”
我抱了抱她的肩膀。
“喝一口吧，亲爱的，然后放弃过去不切实际的幻想。”我说，“这里是方舟。”
3-死在15岁
西子开始越来越频繁地对我提起那个新来的研究员。
“他长得很英俊。”西子坐在我家缺了一条腿的凳子上，小心翼翼地使自己保持平衡，“更重要的是，他很正常。天呐，他是个正常人，这真不可思议。”
“我听说他正在挨家挨户登记方舟居民的情况。”我半躺在床上，轻声说。
“是的。”西子托着下巴，“他可真是一个有魅力的人。阿蒙，他甚至邀请我陪他一起去做记录，你说，这算约会吗？”

这个十四岁的女孩正处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她还没有品尝过爱情的果实，唯一一个暧昧对象——她学校里那个十五岁的可怜男孩，也因为某天起床发现自己开始皮肤溃烂后，选择了割腕自杀。
那之后，基地警察就把所有青少年家中的厨具都换成了塑料的，毕竟他们还很年轻，难免因冲动做出偏激的事情。
“我认为不算。起码在外面的世界，这不算。”
西子“哦”了一声，我看出她有些沮丧。但这个年轻女孩并没有消沉太久，她很快就回家搬来一堆衣服，搭在我的沙发上：“帮我看看，阿蒙，你觉得我和他出门时应该穿哪条裙子？”
西子喜欢和我讨论一些女孩用的玩意儿，诸如化妆品、花裙子，或者一条鲜艳的红色发带，因为除了我西子也无人可以讨论这些。事实上，她还有一个住在东五区的好朋友，名叫诺娃，是十二岁时和弟弟一起来到方舟基地的。
那是一个纵情声色的女孩，她和方舟基地里不同年龄段的男人上床以换取物资来供养她孱弱的弟弟，甚至还靠和基地警卫调情得到了一小袋毒品——这玩意儿在基地属于违禁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