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R】明天是个远行的好日子(5)

“因为我爱你。”
“可是这很难擦掉。”
“我想让它永远保留在我手上。”安灼拉单膝跪下，把尾戒脱下来拿在手里，衣摆拖在地上，抬着头，像个伤心而倔强的王子。
格朗泰尔把头转回来，看了看安灼拉，哭腔被叹气带出来：“我不想拒绝你第三次。”
安灼拉勉强保持着正常说话：“那就……同意啊……”
“你为什么不早一些呢？”格朗泰尔的眼泪渐渐蓄了起来，声音也跟着放大，“为什么这三次，都是在我得病之后，你才这样呢？你是不婚主义者，为什么要为我勉强呢？”
“因为……因为我以前是个混蛋……直到拿到你的检查报告……我才后悔……为什么没有劝你少喝点酒……为什么没有多陪你一会儿……像你说的……为什么我每次约会都迟到……我永远在迟到……连知道我真的离不开你的时候……也在迟到……可是……我真的希望你不要死啊……你等下不要吃那个药好不好……”安灼拉捧着格朗泰尔的手，把脸埋在格朗泰尔的手心里，哭红了耳朵尖。
格朗泰尔用插着输液管的那只手，顺着安灼拉的头发。良久，他说：“把我往边上搬一点吧，我想最后一次和你躺在一起。”

“会疼吗……”
“不会了。”
安灼拉把格朗泰尔的床摇高了许多，推到窗户旁边，好让他看到最大面积的夕阳，又把床头抬高，好让格朗泰尔靠在自己怀里。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选这一天吗？”格朗泰尔闭着眼睛蜷着身子，把头靠在安灼拉的胸口，好像一只小兽，又像是被放在母亲床边的初生婴儿。
“不知道。”
“因为明天我就满三十啦。”格朗泰尔用鼻尖蹭了蹭安灼拉的脖子，“我不想在三十岁的第一天跑掉，就在二十九岁的最后一天好啦。”
“那为什么是这个时间呢？”安灼拉把他抱的更紧了些。
“想让大家好好地吃掉晚饭，而且，大家如果全都去吃饭了，我最后喝一小口酒就没人发现啦。”
安灼拉用下巴轻轻抵住格朗泰尔的头顶心：“真可爱。”
“你知道你的《恩格斯全集》在哪吗？”
“在哪？”
“在冰箱冷冻室最底层的抽屉里。”
“为什么要放那里啊？”
“想看看理论武器能不能打过西伯利亚的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