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R】明天是个远行的好日子(3)

“我怎么知道那是你呢？”强忍着泪水，弗以伊问。
“风。”格朗泰尔说，笑笑地，“明天开始的风，把扇面刮到地上的，把书页翻乱的，推动风铃的，打碎放在窗台上的酒瓶子的，都会是我。”
“那我要……怎么和你打招呼呢……”热安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尖尖的喉结滑动着。
“不要声张。”格朗泰尔压低了声音，又恢复了正常音量，“对着空气打招呼什么的，有时候看上去还挺可怕的。对我笑一下就好啦。不过，如果有条件的话，让我闻闻酒香吧。”
“大写的R！你的酒！”巴阿雷带着黑眼圈冒冒失失地闯进来，后面跟着抱着一捧花的博须埃，若李几乎要冲上去捂住他们的嘴。
巴阿雷把装着冰的铁桶“砰”一声放在地上，把两瓶酒的标签转给他看：“老铁，你要的苦艾酒，还有这个什么加拿大冰酒，全给你买来了！”
好像声音大了，他们就能回到从前一样。
“谢啦哥们。”格朗泰尔费力地抬起一只手，和他击了个掌。
博须埃从床下面把小桌板拿出来，把那捧花摊在上面：“马吕斯在停车，等下他会把花瓶拿上来——你知道的，我拿花瓶不安全。”他挠了挠所剩无几的头发，掏出把裤袋戳了个洞的剪刀，“你先开动吧，剪不动的地方我来剪。”

“谢啦。”格朗泰尔接过剪刀，又想起了什么，问博须埃，“珂赛特没来吧？”
“没来。”
“没来就好，我这副样子不要吓到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安灼拉迟到了十五分钟。
古费拉克给所有人倒上葡萄汁，格朗泰尔的杯子里是清水。
“Drink with me.”格朗泰尔举起杯子，“第一杯，敬过往。”
所有人都喝得很慢，大家都很有默契地等着格朗泰尔喝完。
“第二杯，敬友谊。”
全场安静得能听见吞咽声。
“第三杯，敬爱情。”格朗泰尔看向安灼拉，“自家爱人在场的，喝个交杯吧。”
安灼拉走过来俯下身子，格朗泰尔却把他推开了。
“第四杯，敬我看不到的明天。”
格朗泰尔用袖子擦干了嘴角的水：“那就按顺序开始吧。”
“热安，我有一套书送给你，老书店里捡漏捡来的，已经绝版了；弗以伊，你的包裹在热安的旁边，那个钟大概是中国的古董，很漂亮；博须埃，我给你订了五年的工作午餐，别饥一顿饱一顿的；若李，你有一块新的怀表；马吕斯，给小宝宝的礼物在阿兹玛的店里，是一条脚链，到时候会送上门；巴阿雷，新的拳击手套和五年的卡都在阿伯斯拳击馆前台；古费拉克，那把新的电吉他和那顶帽子都是你的，还有二十多年前的摇滚杂志；飞儿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从十几个不同的国家搜集过来的蛾子标本，你可以先让安琪把我画蛾子的教程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