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R】明天是个远行的好日子(4)

他停了下来。催泪小精灵趁机往每个人的眼睛里撒了一把胡椒粉。热安已经哭倒在弗以伊怀里；若李摘下口罩捂着嘴，博须埃扶着他；公白飞架着哭的东倒西歪的古费拉克，巴阿雷直接蹲在了地上，马吕斯一边哭一边给他顺气。
“还要拜托你们照顾好安琪。”
古费拉克擦了擦止不住的眼泪，鼻尖红的像刚出生的小猫：“我们……现在把空间留给……R和安琪……”
格朗泰尔点了点头，向古费拉克伸出手。
古费拉克跪在他床头，紧紧握住他的手。
“我有个文档，在你的包裹的u盘里，是关于安琪的，替我照顾好他。”
大家围拢过来，挨个亲吻了格朗泰尔的额头。
格朗泰尔杂乱的卷发里，盛着朋友们晶莹的眼泪。
“他们帮我换过衣服了。”格朗泰尔在安灼拉关上门之后说，“我实在是无法忍受自己穿着病号服死掉。”
“你可以不死的。”安灼拉努力忍住眼泪。
“别这样，我东西都分好了。”格朗泰尔抬手摸了摸安灼拉的头发，“早就决定好了，我才不要和死神正面硬刚。”

安灼拉吻了吻他的嘴唇。眼泪从他的眼眶掉到格朗泰尔脸颊。他捧着格朗泰尔的脸，感觉格朗泰尔的颧骨硬硬的，少了该有的脂肪层的包裹。
“别哭嘛大天使，你的工作完成了吗？”
“完成了。”
“I love you.”
“I love you more.”
“Impossible.”
安灼拉的心猛地一痛。
“为什么？”
“因为你在医院陪我的时间，还没有热安多啊。”格朗泰尔的手还停留在安灼拉头上，头却转向另一边，语气里有枯叶飘落到灰色水泥地上，“你看，你今天又迟到了——延续你一贯的风格。”
安灼拉抬起红的像小兔子一样的眼睛，像个孩子一样抿紧嘴巴，努力咽下呜呜咽咽，把包着保鲜膜的左手伸出来：“我很抱歉……这是原本打算给你的惊喜……”
他的左手无名指上，纹着一个R字。
格朗泰尔的眼睛里有小火苗在跳动，又黯淡了下去，他用树枝一样枯瘦的手指触摸着保鲜膜的边缘：“嘿，我都快死了，干什么要作茧自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