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陀】黄油牛奶巧克力(5)

阳光底下的布沙发泛着光，瓷砖地板，大理石茶几，玻璃杯，都蒙着一层光晕，像是天堂的场景。陀思坐在没有阳光的沙发角落，冰凉的布料攫取他身上仅剩的温暖。像他这样阴险毒辣的家伙，怎么上得了天堂呢。
冷气让陀思的喉咙发痒，胸口沉闷，咳嗽时气管又随着肺部的抽搐一阵阵钝痛。大脑缺氧让他眼前发黑，触觉听觉与思维一同消失。他挣扎着爬到温暖的阳光下，面对刺眼的光线，他的身体会好受点。
头很晕，好不容易喘匀了气仰躺在沙发上，眼前一阵阵色彩绚丽的图案像是在传递什么信息。陀思用手遮去刺眼的光线，一瞬间心底里的恐慌让他不得不承认，他想念果戈里了，莫名地想哭。
陀思就这么躺了十几分钟，或者二十多分钟，思维落回原地。眼前光怪陆离的色块变回了窗帘，灯和天花板，他翻身抬手拿走茶几上的手机，拨通里面唯一一个电话号码。
“躲到隔壁楼里去，他们会有增援，你已经暴露了。”
“哈哈哈哈！费佳你怎么啦？我已经进门了，现在提醒晚了点哩！”
“你！……”
“再见啦！”

果戈里迅速挂断了电话。
陀思猛地起身，不可置信地盯着切回通讯录界面的手机，猛烈的心慌叫他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又气又恼。
气什么？明明早就想好了的，除掉那家伙然后封掉果戈里的口，他就报完仇了。而且果戈里也希望通过死亡来追寻他所追求的自由不是吗？为什么要难过？这颗聪明的脑袋偏偏漏算了他会依赖上果戈里！
或许是因为他把自己想的太无情了，他以为自己足够冷酷。但是愿意设计这么大的局为父母报仇的，情感怎么会冷淡呢。
陀思握着手机冷静了一会儿，直到手机自动息屏，黑色的屏幕映出他的幼稚表情。眼泪只在眼眶里打了个转便消失不见，他又恢复成原来那个淡漠的孩子。
果戈里不是个蠢人，他非常机灵，即便是想死，也不会在对方占人数优势的情况下给人当活靶子，他会不高兴的，所以大概会制造一场混乱跑掉。即便自己不打这通电话，他发现不对了也有保全自己的方法。
而且，陀思瞧了眼时间，果戈里大约离开了四十分钟左右。看窗外的车流量，有些堵了，而且那地方没法坐地铁去。四十分钟他到不了那公寓楼。即便是赶到了，他需要潜入而不是大摇大摆地走进去，这也是花时间的活。他打电话时没有怎么压低音量，比起已经暴露，更像是还在半途，为了欺骗他不让他听见车子行驶的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