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严vs纪晓芙】纪女侠，快到本侯碗里来（十六）(2)

“张之严……”纪晓芙心中一松，身体晃了晃，几乎要倒，忙用手撑住屋门，怔怔回望——窗外天井内是一片深深幽篁，月光从舒朗有致的枝叶中透出，自他背后洒过来，映出一幅绝美剪影。他的脸隐在黑影中，辨不清神情。
纪晓芙暗自庆幸，悄悄抬袖拭去眼角泪水，这才提步向他走去，及至窗前，她终于看清——那平日里意气飞扬的面上此刻苍白一片，正挂着一丛萧索的浅笑。
这笑容太像那常出现在她梦中的白衣人，她脑中一阵恍惚，半晌方轻声问道，“你……去哪儿了？”
张之严扭头向天上看了看，“今夜月色甚好，我便在竹林赏月。”
纪晓芙顺着他目光向上去看，夜空中清清朗朗，并无半丝云彩，一弯半月斜挂，分外明亮。竿竿细竹在月光下轻摆，伴着阵阵虫鸣，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张之严向她伸出手，“来，陪我一起。”
纪晓芙略一迟疑，终是扶了他的手，跃出窗外。
“心绪难平时，我常会躲到这里，一个人静一静。今晚你能来，我很高兴。”张之严握紧她的手，声音轻柔。
纪晓芙强忍眼底再次泛起的泪意，轻轻抽回手，“为什么骗我？”

张之严微微一愣，却未回答，只细细审视于她，“你方才哭了？”
纪晓芙垂下头去，摇了摇。
他叹了口气，“是乔三？”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他了然地笑了笑，开口又问，“那，你是来与我道别的？”他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忽然突突跳得厉害起来，生怕她当真说出个“是”来。
纪晓芙迎向他灼灼目光，毅然决然道，“我是来救你的，你不能死！”说罢，她转手将身后月窗合上。
天井内顿时与世隔绝，仿佛天地间只剩他二人。
张之严一时有些发愣，呆呆望她，“你这是……答允我了？”
纪晓芙不说话，只静静站着，月光照得她面庞隐隐发亮，既美丽又忧伤。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张之严禁不住怀疑自己在做梦，他试探着拾起她的手，在掌中握了握。她手指冰凉，轻轻颤抖，他心中一阵迟疑，“你莫不是在可怜我？”
纪晓芙又摇了摇头，满心苦涩。可怜他？方才找不到他时，她心底已然明白，自己那般的伤心绝望只有一个原因——在意他，心疼他……喜欢他。
她心中暗道，“张之严，你有没有做过一个梦？梦里有一个人值得你倾心相爱，你为他搭上性命。我以为那只是一场梦，原来这却是我的命。你与他真的很像，我有时候会有些分不清，不过，现在也不必再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