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梦南醉（一）(8)

“你！”
“我？”南瀛生马上又是一副啷当公子的样，若无其事地甩甩腰间的金玉，“我可比你厉害多了。我能管南家半数的家兵。啊，顺便纠正，不是雇兵，他们都是南家子弟，要流血的话，和你们北家兵流的是一个性质的。”
“那你把调兵权给我。”
“没门。你带上我，我带上兵。”
“不行。”北醪狂坚决地一口回绝。
“这样啊，你不带上我，就带不上兵。”
“为了你的安全，不行。”
“我的安全？那我们大宋的安全呢！”南瀛生又真怒又装气地对着比自己高一头多的北醪狂吹胡子瞪眼，“好啊你个北醪狂，你口口声声说要——”
“走吧。南公子自行注意安全。”北醪狂仰天长叹口气，这仿佛是他对南瀛生退让的白旗。
“好嘞！”南瀛生又换上了笑嘻嘻的样子，让北醪狂产生了一种错觉:我是不是在梦里见过他别的模样？梦里梦外，他早已分不清，即使已醒，还是倔强地想再睡去，睡去，哪怕只是一个梦境。因为梦里还有江冷雪积，因为梦里还有星群相依。

四.
“北兄，你可真会使兵啊！这是第几场胜利啦？”青霓城城郊临时驻扎的营中，南瀛生对于这几次的战果目瞪口呆:北醪狂的确用兵如神，面对将近五千的金兵，我方七百多人打起来和玩似的，偶尔有伤员，但整体上扰得敌军无心继续攻城，给了青霓城休整喘息的时间，也消磨了敌军部分战斗力。
当然，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南家后方的补给逐渐被缩减，人员也在被抽离。这熟悉的风格显然是南家家长的，他在观察吧，揣摩着放长线和收线的最佳时机，还卖给南北二人一个人情。啊不，简直就像给两个小孩打发哭闹的玩具一般，廉价玩意，好像在说这点物资南家还是能够应付得绰绰有余的。
“其实我……不，没什么。”北醪狂欲言又止，披上长衣，索性出了营帐去检查兵马。连续几夜未眠，头痛得厉害，着实没有心思去庆祝什么胜利。
就这样，雨下了又干了，青霓城的城墙破了又补好了，粮草来了又用光了，刀剑钝了又断了，有的人死了又有的活下去了。南北二人在抗金的战场上相互应和，捷报频传，但其中也不乏小挫败。二人沉身在热火朝天甚至火烧眉毛的抗金战斗中，置南家家长减少家丁外调的命令而不顾——南大人长女的诞辰快到了，正是里外缺人的时候，而南老爷现在就开始在为联姻做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