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天空 第九章

不知道什么时候，母亲回来了，元坤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她在不停地叹气。“明天回家，唉。”
一阵眩晕感冲击着他的大脑，虽然闭上眼睛，还是觉得疲惫不堪。
天亮了，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他们一起挤上公交车，一路上，一言不发。
元坤害怕看到这一切，他现在感觉还是在做梦一样，往日漫长的路程却变得那么短。
祖父母家在小巷的深处，他们左拐右拐。除了路旁的黄纸，空气中弥漫着的纸灰和香灰的味道，与往日没什么不同。
到了院门口，门上的“福”字也被黄纸遮住。元坤随着母亲，跌跌撞撞地走了进去。
院子里已经站了很多人，大多是四五十左右的中年人，有男有女。人很多，院子却十分清净，没有人在这个时候说出不合时宜的话来。
还是懵，要不是母亲催促他赶紧进去，元坤会继续着在里屋的门口愣着。
他跨过门槛，看到了一口水晶棺。水晶棺的前面放着蜡烛、香炉、遗像，还有一个火盆。原本堂屋里的桌子，沙发被抬了出来，整个屋子显得空空荡荡。
父亲戴着白色的孝帽，眼睛里全是血丝，腰上系着麻绳，鞋上贴着白布。本来腿脚就不灵活，这么一来，身体更显得佝偻了。
看到元坤，他眼睛里先是掠过一丝惊喜，又很快黯淡下去。
祖母则在脖子上挂着一条洁白的孝布，花白的头发由于纸灰变得灰白起来，她两腮上还挂着泪珠，显然刚哭过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