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暴制暴（19天同人）(2)

笔挺的黑西装，一头黑发如同墨染，白皙的皮肤光洁细腻，棱角分明的下颌角线条流畅，嘴唇微微抿起，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高挺的鼻梁如同刀刻，但这一切都还不足以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唯有那一双黑如深潭的眼睛，让人一不小心就陷落进去，探不到底也浮不起来，如同置身于虚空之中什么也看不见，又好似能看清所有。
这样一个男人站在这条满是市井气息的街道上，就好像误入凡间的仙人，让周围忙碌的人都生出一种不真实感来。大家都定定地看着这个人，完全忘记了自己正在做的事，正在说的话，以及正在流淌的时间和进行的生活。
如同一道光无意中照进了黑暗已久的角落，那些带了一身灰尘的小虫子们突然看清了自己身上的污渍，第一选择就是匆匆忙忙地躲起来。
片刻的安静之后，所有人都躲进了自己的保护壳里，有些人摇上了车窗，有些人则转身进了厕所，剩下的人则选择埋头假装忙活。
贺天接过司机递过来的玉溪，抖出一根叼在嘴里，对方连忙十分上道地点了火凑到烟头上。
看着火星明明暗暗，贺天深吸了口气，喷出一口灰色的烟雾，散在这灰蒙蒙的空气中，无踪无影，好似从来也没有来过。
他开口对司机问道：“是哪一间？”

司机指着街边一家红底白字的招牌回答说：“就是那家，莫家小面。”
贺天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半天，指间的烟都燃了一半，掉下的灰落成小小的一堆。
贺天想问“他还是一个人吗？”，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他，过得怎么样？”
司机挠挠头，不知道贺天跟这小小的面馆老板是什么关系，问这句话又有什么意图，只得老实回答道：“还行吧，只是现在生意不好做，好像是准备要把铺子打掉，许是不打算继续做了。”
贺天扔掉手里的烟，烟头落到地上弹出几个猩红的火星，他转身准备上车，却就在转身的瞬间捕捉到了一个明亮的身影。
那个人提着两个大大的塑料袋正往外走，一头红发长得有些长了，凌乱地披在肩头，消瘦的身材可以看出这些年来的奔波和劳累，可是那紧紧皱起的眉头和眼神里的锐利还是一如当初，盯着人看的时候就像一把没开刃的刀，不伤人却能让人感觉到痛。
这就是贺天此刻的感觉，很痛，很痛。
他慢慢转过身，看着呆立在原地的人，那双手紧紧地抓着塑料袋，用力到骨节泛白。贺天相信如果不是因为手里拿着东西和隔了这么远的距离，那双拳头已经落到自己的脸上了。
“你来干嘛？”到底还是莫关山先开的口，被烟熏火燎了7年的嗓音已经不复记忆中的清亮，带着生活打磨过的粗糙，却让贺天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熟悉和温暖，就像一床盖惯了的被子虽然破旧却要比新买来的柔软舒服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