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普照（下）(16)

普罗旺斯眯起眼来。什么东西不大对劲。
从刚醒来起她就已经隐隐有了某种感觉——风力、风向的改变，还有其中蕴含的那股气息。天灾信使长期磨炼的直觉在内心拉响了警钟。这和预想的不一样。
她心里一沉。
“清道夫，”她尽可能压制住话语中的颤抖。“清道夫……情况不对，我们要赶快——”
又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还带着耳麦。
“信使小姐，很高兴听说你平安无事。”
“尼古拉大尉！天灾！它——”
“是的，是的，看来你也发现了。”对方语调平静地说道。“你已经做了能够做的一切，可天灾依然超出了我们的预计。它已经经过一次膨胀与加速，部分弥补了吞没分城区带来的损害。”

“怎么会……”
她感到如堕冰窟。在经过了这么多，在这么多的付出的时候，为什么，怎么还会是这种结果？
“没有时间再进行一次疏散了。现在如果让三个城区散开分别逃离，最好的情况下一座城区被摧毁，三分之一人死亡。结束了，信使小姐。”
“还没有结束！”她不管不顾地大叫起来：“我不会接受就这么结束，大尉先生！一定还有办法——”
“你已经什么也做不了了。”
“会有办法的！只要还有时间，拜托——”
奇怪的是，对面一点也不惊慌，甚至不沉重。他的语气非常奇怪，有一点像是想笑。想到这里她突然意识到：想象那个尼古拉大尉正常地轻松地笑起来的模样，根本是不可能的。但现在他又确实带着笑意。“你没有办法，”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