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语乙女向】女帝（11）(5)

“鹄羹，你在怕什么？”
“臣……”鹄羹的眼睫颤了颤，他跪了下来。
方才僭越忤逆时，他没有跪，现下仅仅是回答这个问题，他却跪在了她的身前。因为，即使他对陛下的不臣之情能够瞒过所有人，他也瞒不过自己。
鹄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我有时会梦见北疆，梦见陛下躺在床上，我等了很久，您一直没有醒。在梦里，我以为您不会醒了。”
他梦见过北疆的月亮，月圆如盘，清辉如玉，然而他心里的月亮无知无觉地沉睡着，仿佛陷入了某种令人不安的长眠。
他用额头贴着她冰凉的手背，求她醒来。
女帝沉默片刻，转而轻笑：“你是不是太瞧不起朕了？朕还没打算死，也没那么容易死。你是跟着朕从刀光剑影里走过来的，莫要忘了朕的手段。”
她俯下身去，流云般的黑发从她的肩侧滑落下一缕，微凉的手指抬起了他的下颌。

她神色凛然地逼近了他：“在宫中会见雉羹，称不上以身涉险。且不论重重守卫，就说朕自己，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何况你在朕左右，难道会让他伤到朕？”
鹄羹凝望着他的陛下：“臣定不会让任何人伤陛下分毫。”
女帝笑了一下，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笃定：“那你还怕什么？不要让多余的忧虑扰乱了你的心。你只管守着朕，其余的，有朕处理。”
她眉目间的情态本是宛若春困厌厌，慵懒而不自知，这一笑却如春光乍泄，令人颠魂倒魄，凡心明灭。
鹄羹喉头微滞：“是。”
女帝收回手，直起了腰：“起来吧，衣服湿了就在这里换一换，朕等你服侍晚膳。”
鹄羹又应了声。女帝刚要走出去叫人，忽然想起什么，停住步子，回眸看他：“朕没想到……朕本以为北疆于你而言，不全然是个噩梦。”
鹄羹镇定自若：“陛下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