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狼共生(7)

我在狼的聚居地旁住下。借助那些沧桑巨木的遮蔽，我找到了一个树洞，刚好能容得下我一个人的身子。我在树洞里铺满了松针和枝叶防滑，把我的行李挂在了一旁的枝头。我一坐下来便回想起了刚才开的那一枪，这段回忆使我头皮发麻，我不得不呆坐在原地，望着密叶下洒下的光辉——那是上帝的神旨，在我的双眼里如水波般不停流转，刺激着我的视觉神经，从我的瞳孔右侧滚到我瞳孔左侧的边缘，随后消散在眼球的边际线。我这才意识到，太阳要下山了。于是我折断了附近的树枝，利用一发手枪升起了拱火，以度过这个充满未知的夜晚。
我顺着夜色的痕迹向上望去，天空上铺满了数不尽的繁星，如暴雨般倾斜在我的头顶、身躯与眼中。我有多久没看到这样的景色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城市中的一座座巴别塔冒出的浓烟下，我根本没机会，或是说无心看向天空，这个最接近主的地方。我将手举过头顶，恒星的光辉从我的指缝间倾斜，流向大地与石子之间的缝隙。我转动身躯，最终找到了小熊的尾巴，也就是那颗明亮的北极星。骤然间，我发现指引我前进的主，反而没有这颗北极星在我的旅途中更加好用。我听见狼嚎在星空下翻滚，如滚水般此起彼伏，将整个寂静的夜晚滚得沸腾，有他们的陪伴，我似乎能更加安心地度过这孤独的时刻。

夜色渐浓，随着狼的声音沉入大地，我的思绪也飘向了北极——那里应该是神明的所在，极北的尽头。
7·迷雾争斗
“嗷呜——”一声凄厉的狼嚎声在我的耳边回荡。断头般的悲鸣。
我迅速起身拿起我的手枪，看样子不是我周围出了问题。我慢慢地移动到树洞的背面，也是狼的方向，轻轻地踮脚走在松针叶上。我抬头向洞窟望去，那是4只鬣狗，整齐地包围在洞窟外面，以及一只被咬死的小狼，看样子可能只有几岁大，脖子上正汩汩流着鲜血，和我的马一样，一击命中要害，颈部大动脉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几乎是瞬间死去的。
我的手上只剩9发子弹了，之前生火的两发，开枪浪费掉的一发都提醒我子弹的珍贵。我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试图把控好自己的节奏，夜晚虽然不是很好瞄准，但是至少对于一个合格的猎手，夜晚也是我不得不经历的考验。我抬起手臂，瞄准其中一只鬣狗的额头，几乎是刹那间，子弹穿墙而过，巨大的响声激起了丛林中飞鸟的不满，在杂乱的声音中，我听见了那些鬣狗的呻吟，那是对于敌人的不屑与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