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二）(3)

姑娘注视着他的手发呆，看这样一双好看的手写出一地好看的字，每一个字方正端庄，赏心悦目。
她用手指点着字，按照记忆中的读音念一声，抬起头用眼神问苍羽读得对不对，苍羽点头示意，她再接着读下一个字。要是读错了，苍羽便会耐心地纠正读音，并向她解释这个字的含义。
“小公子真是厉害，我以前也来河边采过莲子摘过花，怎么到了今天我才见到你呀？”
“姑娘谬赞了。羽几日前方随家父来此地，今日趁着天朗气清，出来城外游览散心。”
“哦我知道了！你就是那苍府的少爷吧！坊间早传遍了苍家小少爷玉树临风，不似世间俗人。当时你在马车上挑帘凝望的那一眼，都不知道惊艳了多少人吧！今日我算是有幸见了，你不光俊俏，还才华横溢，简直是完美。”
这突如其来的一通夸奖把苍羽夸得不知所措，在连连道谢后他的耳根已泛浅浅的红色。
“哎呀，光顾着夸你，我都忘了我是来收集荷叶上的露珠的了！都怪你！”姑娘慌忙起身，朝苍羽衣上“狠狠”砸了茎草秆，卷起袖子提点裙摆，碎步跑向水边。
苍羽被砸得有点懵，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起身走向姑娘，失笑道：“啊，实在抱歉，我，我来帮你罢。”

“多谢呀，很少见你这样有礼貌的公子了，下次再见，我带你尝尝我亲手做的莲子羹。”
“嗯，一定。有劳姑娘了。”
苍羽俯首作揖拜谢。
姑娘生得丽质，率真又灵动，脸上漾开的嫣然笑意，与这满堂浅红碧绿相映，更添几分娇俏。
待她采完露水后，挥手与他告别，苍羽目送她至茫茫人海中，再寻不得她身影为止，方收回眼神。
那边白鄂注意到苍羽痴痴地望着远方，他跟孩子们说好让他们自己玩一会儿，他则跑过来抬臂勾上他肩膀，笑嘻嘻地八卦道：“怎么了，哪家姑娘啊，叫什么名字？要不要我帮你做一回月老促成一段佳缘？”
“嗯？你不应该这样说道。我与她只是见了一面略说几句话而已，尚不知姑娘姓名，亦不知姑娘是否早有中意之人，若如你说得这般草率，那是耽误了姑娘的一生，我岂不是也当了回恶人？”苍羽认真地反问道。严肃时他的目光凛冽，敛了柔和，加上声音清冷，白鄂不寒而栗，为之一颤，放下勾在他肩膀上的手，怯怯道：“诶，有那么麻烦吗？那好吧，刚是我说得不对。我又错了。你要回家了吗？虽然这么说好像有点不对，就是，我想跟你回去，向，令尊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