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的梨与基督的教(4)
等了一会之后,表妹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40多岁的女人,我顿时感觉不妙。
“你是依依的表哥?镇上来的?”女人笑着问。
我点点头。
得到确认后,女人问:
“你是第一次来这吧?信主吗?”
我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不过,儿时对于亲戚和街坊的寒暄与问题,我有自己的应对技巧。那就是装聋作哑。
我摆出不知所谓的样子,摇摇头。一般情况下,看到我这样,大人们随口说几句话就走开了,可是这个女人并没有。不如说她反而更加起劲了。
女人脸色严肃并坚定的说:
“信主,能上天堂,小(我们那长辈对小辈的一种叫法),你要信主。”
看着女人的表情,我明白,她是不可能被我蒙混过去的。我曾在少数人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这种人你无法说服、无法打败,甚至无法直面。她如此近距离的看着我,我有些呼吸不上来。哭是我最后的武器,不过眼泪只是在我眼中晃悠,它并没有掉下来的理由。因为女人并没任何责骂与侮辱,只是在平静坚定的说话而已,最重要的是,我认为眼泪也不会对她起作用。
周围几个同样40、50岁的女人也围了过来,都是满脸的坚定,对着我开口说。
“对,要信主,信耶稣。”
这时,被一群女人围着的我已经快不能思考了。我抬头看着她们布满皱纹的脸,每个人都双手合拳,都露出着仿佛要拯救我的表情。奇异的压力之下,我的眼泪居然被吓回去了,不同于以往的经历,这种可怕的感觉实在很难描述。
就在我感觉要在阴影之下晕倒的时候,刚才在台上的那个男人挤了过来。
“姐妹们,该唱歌了。”他说。
女人们对着我做了挥动着手臂,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离去了。终于,我大口呼吸着空气,没有再去找表妹,也并不想听她们要唱的歌。我转身快速的离开了这个房间。
黑暗的夜色此时也不在显得吓人,至少它不会让我无法呼吸。我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夜风微凉,周围寂静无声,偶尔远方传来几声狗叫。
回到舅舅家后,我直接上床睡觉。第二天,爸妈就把我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