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的梨与基督的教(3)
“圣餐?”老实说,我虽然没有明白到底“圣餐”是什么,但至少听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嗯,跟我来。”表妹拉着我的手往外走。
天黑的厉害,月亮也没有出来。村里当时还没有路灯,只有着各家门窗漏出的微光。表妹带着我在黑暗中走了2分钟,穿过一条长长的黑色小路,来到了一个大房子前。接着,她轻轻的打开门,把我拉了进去。
这是个长方形的房间。房里灯光不是很明亮,有些暗黄。进门之后就是长长的木质椅子,有好几排,分列在两边。椅子上坐了不少人,大多是年纪较大的女人,安安静静的坐着看向前方。也有一些孩子。不像安坐的大人,孩子们是无法坐好不动的,他们左看看、右看看,似乎还处在对新事物的接受之中。成年男人较少,大概只有两三个。
在两边的椅子中间留出了一条小小的过道,通向前面的一个小平台,上面只有一个桌子,后面站一个30岁左右的男人,他穿着黑色的衣服,胸前坠着一个明亮的十字。男人正在说着什么,虽然我听不明白,但北方农村的口音显然与他说的那些词语不太合拍。他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奇怪的画像,上面画着一个受伤的人,第一眼望去我有些害怕,就没有再仔细看。
表妹拉着我在最后一排椅子坐下。我小声问:
“不是说来吃东西吗?”
“等会,先听神父布道。”表妹说完不再理我,认真的听着她所说的布道。
那是我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场景,看着眼前的大人,仿佛变成了上课时认真听讲的学生。我被这种奇怪的景象震住了。
好在男人讲了一会儿就结束了。我看大家都站起来了,赶紧对表妹说我想回去了。
“回去,你不吃圣餐了?”表妹梳着双马尾,两根辫子垂在背后,“你看,圣餐都准备好了。”
我看向表妹指的方向,那里有两个穿着黑色、有些奇怪的衣服的女人。她们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两个盆,里面黑呼呼的看不清装着什么。虽然不想承认,但我小时候真的很馋,而且我总感觉,刚才已经在这待了这么一会儿,如果不留下吃点东西,我就吃亏了。我打消了马上离开的念头。
我和表妹跟在大家后面排队。很快就轮到我们,我学着表妹拿起一只碗,一个老女人用木勺乘了一勺到碗里。靠近之后,我依然看不清这圣餐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是一碗褐色、有汤的东西。我尝了一口,好像是一种植物的根茎,并不好吃,而且也凉的厉害。吃了几口,我对自己说:这样就算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