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讨厌水的水鬼(5)

“我不要！”水鬼想都不想，一口拒绝，“你现在不要给我，等到下次你回来的时候再给我，我怕……”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我还是怕你忘了我……”
男孩静默了一会，摸了摸水鬼冰凉的脸，轻轻应道：“好，我不会忘的。”
水鬼看着男孩越走越远，终于忍不住缩回水里，感受着有什么液体从眼睛里跑出来，又毫无痕迹地溶进河水中。
他们终究是不一样的，他连眼泪都是冰冷的，他的眼泪甚至不会被别人感知到。
男孩子没有来的第一天，水鬼在机械地吐泡泡、戳泡泡；
男孩子没有来的第二天，水鬼目光呆滞地持续骚扰着筑巢的小虾；
男孩子没有来的第三天，水鬼只想呆在家里，学着乌龟的样子，一觉睡到他回来；
男孩子没有来的第四天，水鬼被一群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水鬼抓走了。
“你们干什么！快点放开我！”水鬼拼命挣扎着，奈何他一只鬼实在是敌不过一群鬼，尽管他用尽全力想要逃走，但最终还是被反锁进了一间屋子里。
他急坏了，扒在门上又喊又叫，可是外面寂静得很，根本没有鬼理他。
水鬼快要绝望了，他顺着门缓缓往下滑，抱住膝盖把头埋进去。要是他一直被困在这里，男孩回来了之后找不到他怎么办？那时候男孩子会不会真的忘掉他？

有脚步声响起，慢慢停在水鬼面前。“你到底是谁？”水鬼也不抬头，疲惫地问道。
“你可以自己看。”浑厚的声音传进水鬼的耳朵里，逼得他一个激灵——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目光和垂首看他的男人正好碰在一起。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水鬼愣愣地看着明显长开了的男孩子的脸，惊得连话都不会说了，“你……你是……”
男孩……啊不，男人微笑起来，宽厚的手掌包住了水鬼冰冷的手，稍一用力就拉着他站了起来，“我是这条河的河神。”
水鬼之前用了太多力气，这会抖抖索索地站都站不稳，只得靠着男人站好，依旧一脸懵懂，“之前……也是你？”
男人点点头，“是我。”
“我很喜欢你，于是就想了这个法子接近你。本来我是想真的半年不见你，看看你究竟会不会想我，但是我没想到……”男人抱着水鬼，轻叹一声，“没想到才三天，我就受不了没有你的日子了。”
水鬼还是浑浑噩噩的模样，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男人俯下身亲了亲水鬼冰凉的脸蛋，从袖子里掏出四天前没送出去的圆环，“这个，送给你。”
水鬼看着男人握着他的手，轻轻地把圆环套在他的指头上，疑惑地问道：“这个是什么？”